就在这紧急万分的关头,公交汽车停了下来,原来是到了中途的某一站,从下边上来二十多个年轻的军人,他们都是附近炮兵部队的解放军战士,看样子是利用假期结伴去玩。
由于当兵的人数太多,车厢里一下拥挤了起来,有五六个军人刚好站在杨丹她们面前很近的地方,形成了一堵人墙。杨丹觉得身上的恶寒忽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手脚恢复了正常。三人长出一口气,瘫倒在座位上说不出话,过了半天才缓过神来。谢天谢地,多亏得这一站上来这么多军人。
车顶上的勾魂白无常见不能得手,恨恨地瞪了她们一眼,就此慢慢消失不见了。
汽车又开了几站,军人们要下车了。杨丹等人担心那无常再次从车顶出来,于是也混杂在他们当中一起挤下了车。车外的天空阴云密布,依旧下着毛毛细雨,这种雨不急不缓最是恼人,容易使人心情烦躁,倒不如下一场瓢泼大雨清除这闷热的天气。
由于天气和地点的原因,街道上没有什么行人。刚才在公交车上这一番死里逃生的惊吓非同小可,周珊珊越想越是后怕,于是一抽鼻子哭了起来。
杨丹和袁萱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安慰她。袁萱对杨丹说:“老大,你看那里有间卖牛肉拉面的小店,咱们今天还没吃饭呢,不如去那吃点东西。现在时间才刚两点多,吃完了再去人民医院也不晚,顺便让珊珊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
杨丹的肚子早就打鼓了,一看那间卖牛肉面的小店虽然不大,但是很干净,一阵阵牛肉汤的香味飘过来,说不出的诱人。
于是三人进了店。下午两点多钟,店里没有半个食客,老板娘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婶,长得很慈祥,让杨丹她们一见就觉得很亲切,好像是她们远在家乡的妈妈一样。老板娘热情地把她们让到靠窗的一张桌子坐了,三人要了三碗面条,老板娘给她们倒了三杯茶之后自去后边招呼伙计抻面。
周珊珊还在抽泣。杨丹对她说:“好了好了,别哭了,你想一想明天你就是款姐了,咱们远远地离开这个城市,一起到海南去旅游,你不是早就想去了吗?”哄了几句,周珊珊也就不再哭了。说话间,从里屋走出一个四十七八岁的中年男子,他一眼就看见了袁萱。他先是一愣,随后满脸喜悦地朝她走了过来。袁萱也看见了他,二人目光一碰她也一愣,但是见他过来,却害怕得怔住了,全身都在发抖。
这正是:刚离虎穴逃生去,又遇龙潭鼓浪来。中年男人一把抱住袁萱:“闺女,你可想死你爹了。”他又转头去喊里屋的老板娘:“老婆,快出来看看我女儿。”
杨丹和周珊珊松了一口气,刚才见袁萱的表情还以为她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原来是见到她父亲了。但是袁萱的表情仍然十分吃惊,似乎想说什么话,但是心里太过惊慌,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时,老板娘也从里面出来看袁萱。袁萱的爹对袁萱说:“孩子啊,你都长这么高了,爹都快认不出来你了。我离开家五年了,在这开了个小饭馆,娶了现在这个老婆,我知道对不起你们母女,其实我心里时时刻刻地记挂着你们。你今天来了就太好了,我这就亲自去给你们做饭,你们谁也不许走。”说完就把店门关了,从里面用锁头锁住,让他老婆陪着三个女孩,自己进里屋的厨房去做饭。
杨丹对袁萱说:“袁子你爹怎么还把门锁上了?你跟他说一声咱们还有要紧事,等办完事回来再来看你爹。”
这时,老板娘去柜台里给她们拿饮料。袁萱悄声对杨丹和周珊珊说:“我爹都死了五年了。他死的时候,尸体停在家里,刚好那天是雷雨天,炸雷一个接着一个,深夜里有一个雷劈在他的尸体上,他的尸身站起来就跑了,我们找遍了四邻八乡,都没找到。他现在怎么会在这里开店?他……他绝对不是人。”
袁萱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们家乡有个传说,雷击诈尸活过来的就会变成尸妖,如果尸妖吃了自己亲人的心肝,就算找到了替死鬼,可以长生不灭。他会不会是想……吃了咱们?”
周珊珊说:“咱们快报警吧,是110吗?”说着拿出手机就拨号,可是不知什么原因,手机半点信号都没有。
杨丹说:“我看那个大婶不像坏人,咱们求求她放咱们出去好不好?”正在低声商议,老板娘端着几瓶橙汁走了过来。
杨丹心想,我们是死是活就看这老板娘了!随即她对周珊珊耳语几句,周珊珊“哇”的一声大哭,趴在老板娘怀里:“大婶,求求你,救救我们吧,呜呜呜呜……”杨丹本来让她装哭恳求,结果周珊珊太过害怕,动了感情,真的哭了出来,比起她平时在摄制组当群众演员的演技逼真一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