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中回忆着父亲用鲜血从战场上获得的最宝贵经验,燕破岳身体微微一晃,脸上露出一丝隐隐的痛楚,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虽然他很快就挺直了身体,但是这样的破绽,却绝对逃不过一名职业特种兵的双眼。
燕破岳已经暗中握紧了右拳,他的左脚尖更悄无声息地铲入积雪两寸,只要中校猛扑过来,他就可以用脚尖挑起积雪,遮挡对方的视线,再用尽全力一拳击出。
可是当燕破岳满含希望地望向中校时,却惊愕地发现,中校竟然也同样退后了半步,脸上流露出来的隐隐痛楚,表演得比燕破岳更像真的,最让燕破岳差一点当场喷血的是,中校的左脚,也插进了雪地。
他们两个人的动作,标准得犹如同一个师父教出来的,连坏都坏得这么像!
发现面前这个家伙贼精贼精,对他使用阴招,命中率实在低得可怜,两个人脸上痛楚的表情同时消失了,他们慢慢地把左脚从积雪中抽出来,任由脸上的雪片被体温化开后,形成的水流在脸上淌过,形成了一条条蜿蜒的溪流。
燕破岳面对中校,他慢慢抬起了自己的双臂,当他左手在前,右手在后,摆出一个格斗起手势时,他整个人显得再无任何破绽。
中校打量着燕破岳,脸上再次露出一丝微微的惊讶,千万别小看燕破岳摆出的这个格斗起手势,无懈可击的沉稳如山中,透着一股犹如水银泻地般的动感,没有七八年苦功,绝对达不到燕破岳这个程度,他油然赞道:“小子,身手不错啊。”
燕破岳沉声道:“我不是你的对手。”
中校嘴角轻轻一挑:“哦?”
燕破岳在第二次扑向中校时,之所以会挨了中校投掷出来的那枚雪球,这其中固然有双方太近、中校反击得太过迅速导致的猝不及防,但更重要的是,就在他猛扑上去的时候,他突然感受到了一股犹如针刺般的寒意迎面袭来,就在那一瞬间,他的动作竟然被这股寒意冻得微微一僵,就连他的心脏都跟着狠狠一颤。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但是燕破岳知道,一向胆大妄为仿佛天塌下来都敢直扑上去的自己,在那个时候竟然怕了。
如果真的是在战场上,手持格斗军刀和眼前这个中校生死相搏,也许在交手的瞬间他们就会立判生死,中校负伤,燕破岳死。更何况以中校的军事素质和必然具备的战斗经验,他在战场上,根本不会给燕破岳和他近距离格斗的机会!
跟着中校过来的其他几个人,已经被准特种兵们以众凌寡全部按倒在地,但是中校的态度依然平静如水,就凭这股临泰山倒而不变色的镇定从容,就没有人敢对他稍有小觑。没有任何理由,但是包括燕破岳和萧云杰在内,他们这十四名已经控制全局的准特种兵,心中却隐隐产生了一个明悟,如果真的是在战场上,他们十四对一说不定都胜负难料。
“你们不一定是最优秀的预备队员,”中校目视全场,淡然道,“但一定是最胆大包天的,我们布置考题,从你们中间挑选精英,可是你们竟然来了个掀桌行动,甚至连考官都敢抓!”
面对中校的责问,在场的人一片心虚,就连萧云杰这样利舌如箭的人物,一时间也瞠目结舌,不知道应该如何应付。
中校的目光在四班长身上打了一个转儿,又落回到燕破岳的脸上,他似乎已经认定,燕破岳才是这群人当中实际的领导者:“你们十四个人一拥而上,压也能把我压死,这一场算你们赢了。说说看,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燕破岳揉着鼻子,目光坦荡,语气真诚:“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