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抗和文秀通了气,他做不通牛顺子的工作。牛顺子跟着了魔一样,一点不认卯。文秀说:“我去找他。”杨抗说:“你去也够戗,小多叔说了都不顶用。”张小多出面了也不行,看来牛顺子是一条道走到黑了。文秀还是想试试。她和杨抗到了牛顺子的家里,牛顺子的态度还是原来的样子,不温不火,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文秀软的硬的全说透了,说得口干舌燥,他仍旧一言不发。文秀很少发火,牛顺子的态度却让她七窍生烟,她第一次说了过头话:“顺子,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你老这么执迷不悟,要倒大霉。操纵村民恐吓乡干部,毒死杨书记家的猪,砸牛主任家的玻璃,这样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你掂量着办!”
牛顺子急了,他噌地站了起来,大声说:“你说话要负责任,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毒死猪砸玻璃,是谁胡吣放屁!”
杨抗在一边说:“顺子,你别辩解了,太平庄这么小,你那点破事,瞒得住谁?”
牛顺子的脸涨得通红:“我如果毒死你的猪砸了二愣家的玻璃,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
杨抗说:“这个我清楚,你是中了别人的奸计,有人趁乱给你栽赃,但是往小多叔院子里扔砖头,是你找人干的吧?”
牛顺子不再言语,看来是理屈了,文秀以为他服气了,耐下心来继续做他的工作,让他拆房子。可一说拆房子,他就低头一声不吭。文秀也不耐烦了,生气地说:“你是拆,还是不拆?给个痛快话。”
好半天,牛顺子憋出一句话:“不拆,看着办吧。”文秀和杨抗肺都气炸了,说了好半天,原来还是白费口舌。他们返回来就给李平汇报了。李平一下子火了,他派人把牛顺子叫来,要亲自和他谈话。牛顺子一到村委会,李平劈头盖脸一顿好吹,牛顺子还是那个样子,蔫萝卜一个。文秀和杨抗站在一边,希望李平能让牛顺子回心转意。可是最后李平和牛顺子谈崩了。李平气得咬牙切齿:“牛顺子,我非处理你不可!”
一听李平说处理他,牛顺子站起来就走,走的时候撂下一句话:“你处理我?先把你们屁股底下擦干净了再说。”
牛顺子的话让大家都愣了。尤其文秀,牛顺子的话像一颗炸弹,在她的头顶轰隆作响,她听出来了,牛顺子的话是冲着她来的,他是在影射志玲。
文秀的脸像被鞭子抽了一样,火辣辣的,牛顺子的话,像一张大饼,一下子堵住了她的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屋子里面一下子安静下来,大家都想到了这个问题,大眼瞪小眼。
过了好一会儿,林丽哼了一声说:“正人先正己,让人家抓住把柄了吧。”
林丽的话分明是冲着文秀来的,文秀却也无话可说。
李平看了文秀一眼:“你大姑子家怎么回事?”
文秀小声说:“我去了三次,没让进门。”
李平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出去了。文秀觉得心里一下子像塞进了一块大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小米悄悄对文秀说:“赶快想办法吧,李乡长不高兴了。”
老孙也说:“你赶快想办法,李乡长有点坐蜡,你大姑子在前面横着,他处理牛顺子有点不硬气。”
文秀走进李平的屋子,想解释一下。李平没等她说话,就说:“当着大家的面,没好意思吹你,你想想看,你是包村干部,自己的亲属都拿不下,以后的工作怎么干?”
文秀说:“我明白,我知道无法交代,你给我时间,我去做工作,如果再做不通,强行拆除,带不了好头,就让她带个坏头,可以杀一儆百。”
文秀和大姑子彻底翻脸了。
这一次,文秀虽然进了门,但几乎是倒着走出来的。文秀是和老孙一起去的,之所以让老孙去,是想让他去讲讲政策,毕竟外人说话比家里人分量重,尴尬的时候,老孙可以打圆场。没想到,志玲上前就给老孙一个下马威,她像是一只急红了眼的公鸡,见人就啄。老孙硬着头皮给志玲讲政策,话说了没几句,志玲就说:“你算是哪个架上的鸡啊,跑我家里乱咕咕。”
志玲的话太难听了,文秀大声说:“姐,你怎么说话?”
志玲满不在乎:“这还是待客的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