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
“啊?你说什么?”张妮正在戳着橄榄的小吸管停了下来,抬起头,看着许述有点不解的问。
“我说你就使劲折腾吧,”许述瞟了她一眼,又咂咂嘴摇头,“趁着你现在还有姿色,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不过别忘了……”说着,他抬手看了一下表,“今天是八月20号,下个星期,纽约的各大学校开学,这个年轻的中国新生啊,是一批一批的,跟野草一样疯长……尼玛,竞争对手一个倒下去、一群冲上来啊……跟你们说一个真实的事情啊,我认识一个人,他有个挺漂亮的女朋友,交往一年了,结果突然分手了,我们都很奇怪啊,为什么会分手呢?结果那男的跟我们说……他新认识了一个女孩,比他当时的女朋友小了两岁,于是他就选择和女朋友分手,交往更小的女孩了……”
正在一边喝啤酒的艾小杨听的把嘴张成了O型,差点咕咚咕咚、不带关闸的把一瓶啤酒都喝了。
许述晃了晃他的vodkaontherocks,把杯子里的冰块用小吸管搅了搅,又道,“纽约的市场竞争激烈啊,这个什么迎接新生啊,什么中国社区活动啊,连基督教都有念诗班,各种活动就是为单身、甚至不是单身的男女制造机会啊。你怎么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啊?现在段郎是哄着你,但是你也别太甩人太狠了……你们段郎也就是条漏网的鱼,尼玛,还好远在马里兰,鸟不生蛋的地方;他不来纽约则已,一来纽约肯定被潮水般的女生生生撕的粉碎~像唐僧掉进盘丝洞一样……”
“你太夸张了吧……”张妮有些不置信。
“不夸张。那,别的不说,就说一点,我佩服段郎的为人。”许述又喝了一口,身子往前面凑了凑,离桌子更近了一点,“如果我是他,我做不到。作为男人,知道你另外还喜欢一个人,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你为什么喜欢一个人又不能跟他在一起呢?我的脑子里就会噼里啪啦的乱冒闪电,难道你是在跟人家婚外恋、师生恋、不伦恋、黄昏恋……”
“等等,等等……越说越离谱了。”张妮摆手赶紧制止他。
“对吧,”许述又喝了一口,往回倒到椅子里,张开手臂,扶着艾小杨的椅子后背,把自己敞的开开的,“但是段郎他不计较。段郎从来没有跟你纠缠过过去的事情。这是什么样的品质啊?啊?尼玛,不是雷锋就是谢霆锋啊。”
“嗯。”张妮听着,心事重重的低头凑到自己杯子前,喝了一口酒,那支小吸管被咬的扁扁的。
“姐,你笑什么?”许述把脸凑过来看着我。
“我笑、笑那个谢霆锋啊。”我笑的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哦,是哦?那你认为,我刚才讲的那些都不适用你哦?”许述有点皮笑肉不笑,“就是说,你认为,纽约婚嫁市场的男女比例是1:5,剩女前景不太乐观的事实,跟你无关哦?”
“有有有关……”我还是止不住的要笑,但是嘴里敷衍着许述。
“有关,那你还不着急?”他把脸板了下来。
“我、我着急啊,我急得不得了。”我赶紧把脸沉下来,以配合一下许述的认真。
接下来,估计不是一顿教训就是一场洗脑,我有气无力的寻思着是不是该装醉耍赖不听。
隔壁桌,那对我们认为是初次约会的中国男女,女生说啊呀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家了。男人一挥手叫服务生买单。服务生转身把帐单放他们桌上。男人接过去一看,道:“哦,才那么点钱啊……”
我们几个交换了一下眼神,每个人的眼里都是“难道那个外表无限猥琐的男人是富二代还怎么滴”的疑问。
又听男人接下去说,“……就那么点钱,我都不好意思付了,还是你付了吧…..”
他话一出口,我们一桌四人齐齐的趴到了桌上。
不知道谁闷头说了一句:“我的天哪,北美猥琐男中的战斗机……”
大家晕厥了一会儿,许述抬起头来,冲着张妮嘘声道,“看到吗,那是标准的纽约男人的样子,你想要吗?当然,你不能把段郎跟我比,那样你永远找不到男朋友的……”
我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人家是在跟Mike比好不好?”
“咦,姐,你没有醉哦,那轮到你交代情况了。”
“我么,就那么点事情,”我坐直了,无聊了嘬了一口饮料,“公司里乱七八糟,我的设计做不出来,再过几周得见分晓了,实在不行……”我顿了顿,不知道下面的话该怎么接下去。
“咬一咬牙吧,”许述看了我一眼,“大家都是H1B,都得忍,换个公司又是几年……再说现在的经济也不是那么容易换公司的。”
我叹了口气,点头。
“哎,我总觉得,你们公司有点奇怪,”张妮道,“按说你以前老板失势了,部门也拆分了,权力斗争也算是见了一个分晓,可是你现在的主管还揪着你不放。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可能她有权力欲望吧。”我道。
张妮摇头,“不止,如果只是权力欲望的话,他们不会逼着你出设计,还有你上次的设计如果不入库,也该退回来的,现在他们既拿了你的设计又不给你署名。好像……还有什么事情,而且,也不只是针对你一个人的。”
“哎,我也不知道了。”我低头,又喝了一口饮料,“我现在要么三个星期里交出设计,要么走人……”
大家都不作声了。
“哎~想起来了,”看到大家本来不错的情绪被我一下子搞糟,我努力想换个话题,活跃一下气氛,“过两个星期,我要参加纽约的马拉松比赛,你们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