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你的头发是怎么了?难道我离开一个月,国内开始时兴这样的发型了吗?”
百草被她笑得有点发蒙。
“啊,或者这是你的新战术?”灵光一闪似的,婷宜含笑打量她,“嗯,你的白带换成了黑带,所以开始采用发型战术了,是吗?这么奇特的发型,足以逗得对手发笑,分散对手的注意力,战术还蛮别致的。”
百草死死咬住嘴唇。
她环顾四周,见沈柠教练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的脑袋,石综、寇震、梅玲、亦枫的眼中也有忍俊不住的笑意,光雅瞪大眼睛,晓萤却是沮丧地低下头。
直到她望向若白。
若白笔直地盘膝坐着,脸上没有表情。在她的视线看过来的那一刻,他也望向她,眼神淡定,仿佛他眼中的她跟平时没有丝毫不同。
“可以开始了吗?”
稳定住心情,好吧,她就是天底下最丑最可笑的人,百草静静吐出一口气,那又怎么样。
唇角的笑意收起,婷宜凝视她两秒钟,说:
“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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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宜与百草对练的几个回合结束后,沈柠指导队员们进行了日常练习,和一些有针对性的练习。然而直到这次的训练课即将结束,训练厅内的气氛始终有些怪异。
“今天的训练就到这里,”站在队伍前进行训练总结,沈柠看了眼依旧并肩站在一起的若白和百草,说,“百草,你进步不小,以后还要继续努力。”
“是!”
还在不断回味刚才与婷宜交手的每个细节,听到教练的肯定,百草心中喜悦,声音都比往日高了些。
“若白,看来你的特训是有成效的,”沈柠笑了笑,“可能你作为一个教练,比作为一个选手会更有天分。”
这句话听起来……
怔了怔,百草无法确定沈教练是不是在赞扬若白,她不安地看向若白,发现他的神情如常平淡。
“婷宜,一个星期后,你跟百草再正式实战一次。”
沈柠的视线转向婷宜,缓缓说:
“我想知道,究竟是你太久没有练习,身手生疏了,还是我一直都小看了百草的实力。”
置物间。
等到婷宜从储物柜里拿出背包离去后,晓萤终于按捺不住地问房间里剩下的队员们:“拜托,我没有看懂,刚才到底是婷宜胜了,还是百草胜了?你们看清楚了吗?”
“我也没看清楚。”梅玲摇摇头,又说,“不过我觉得,应该是婷宜胜了吧。”
“胜的是百草。”亦枫打个哈欠。
“咦,为什么?!”晓萤兴奋地追问。她其实也觉得说不定是百草胜了,否则沈柠教练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只是这几个回合打得太快了,她实在没看清楚。刚才去问百草,百草竟然说是婷宜胜了。她半信半疑,还是有点不甘心,所以扔下百草一个人打扫卫生,自己跑出来询问群众们雪亮的眼睛。
“因为你不就是想听这句话吗?”亦枫懒洋洋地说。
“喂!你!”晓萤恼羞成怒,手中拿着书包就抡过去,亦枫一侧身,书包打了个空。
“瞎子都能看出来胜的是婷宜好不好。”光雅没好气地说。
“婷宜师姐一共踢到百草九次,其中五次踢中有效得分部分,”申波拿出随身笔记本,研究了一下,“百草一共踢到婷宜师姐三次,三次全部踢中有效得分部位。所以,从得分成绩来看,是婷宜师姐获胜。”
“没错,胜的是婷宜。”林凤也说。
“哼,看吧,不愧是打工小妹,连谁胜谁负都看不出来。”光雅落井下石。
晓萤沮丧极了,有气无力地说:
“可是沈教练夸奖百草了啊,还那样跟婷宜说话,所以我以为,说不定是百草胜了嘛……”
“不过,如果再多几个回合……”回忆那两人交手时的情形,梅玲又摇摇头,还是觉得不太可能,疑惑地说,“不过,也许是婷宜轻敌了?或者是太久没有练习,失去了状态?”
“从攻击的效率来看,百草的进攻得分率是100%,高于婷宜师姐。”申波合上笔记本。
“而且,从攻击踢中的力道来说,也是百草占上风。”亦枫懒洋洋地说,“你们都听到百草踢中婷宜那几脚的声音了吧,婷宜的脸色都变了,换做别人,估计早就被百草踢倒在垫子上。”
“我听到了!”晓萤兴奋地喊。
“她就是一把傻力气。”光雅闷闷地说,不知道究竟在生气什么。
“我也听到了。”梅玲想了想,疑惑地说,“按说以婷宜的经验,不应该会被百草踢得那么实才对。”
“婷宜就是太相信她的经验了。”林凤喝了几口水,“而且她确实轻敌了。”
“不过,就算是婷宜轻敌了,也很长时间没有进行系统训练,可是她还是胜了每天都这么勤奋练习的百草,”梅玲叹息,“对于练跆拳道来讲,也许真的是天份更重要吧。”
夏日的白天很长。
结束完特别训练,若白和百草走出训练基地,太阳才刚刚西下,天边的彩霞渐起。赶上回松柏道馆的公交车,两人并排坐在最后一排的位置上,汽车一路不停地加速减速,乘客们的身体不时前冲后仰。
“为什么要坐车?”
视线从车窗外收回来,百草不解地望向若白。以前都是两人走路回去的,既可以锻炼体力,又能够省钱。
“今天跟婷宜的交手,你发挥得不错。”遇到红灯,公交司机一个大刹车,若白的身体却依旧稳稳的。
“啊,”她的眼睛亮了,开心地说,“所以,是为了奖励我,才坐公交车的吗?”
“所以,婷宜并非全无弱点。”他回答。
一怔,她心中五味杂陈。自从见到婷宜,几年来她从来都是败给婷宜,而且都是惨败。虽然她始终告诉自己不要灰心,不要放弃,只要刻苦练习,总有战胜婷宜的可能。可是,有的时候,她也会生起怀疑的念头,怀疑自己是不是永远不可能赶上婷宜。
“可是,要不是你告诉我该怎么打,今天也许我还是会败得很惨。”扶住前面的车椅,她凝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