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暴使一切都变得模糊:视线、呼吸、思想、行动。仅仅它的咆哮就让足以让人辨不清东西,好象一下便从四面八方猛扑了过来,好象整个宇宙就是由噪音组成,而这,便是它整个混乱的中心。
七个英雄一步一步地穿过弥漫的狂风,互相紧紧靠在一起防止走散。阿杜走在最前面,他的目标搜寻装置能够用一种不被风声歪曲的语言给他提供信息。斯内皮尔跟在后面,然后是莱亚扶着汉为他带路,最后是卢克和兰度,搀着步履蹒跚的类人猿。
阿杜突然发出一阵大声的嘟嘟声。他们全都抬起头来,透过飞沙可以看到前面有一群模糊的、黑色的东西。
“我不知道,”汉叫道,“找只能看到许多飞舞的沙。”
“我们中任何一个看到的也只是这些东四。”莱亚也叫道。
“那么我想我的视力已在好转了。”
再走几步,黑色的东西就变得更黑了;然后“千年猎鹰”便在黑暗中出现了,两边分别是卢克的X冀和一艘双座Y翼战斗机。他门刚在庞大的“猎鹰”下挤作一团时,风势就开始渐渐减弱。变成一种至少是可以描述的恶劣天气。斯内皮尔接了一个开关,随着一阵嗡嗡声,甲板降了下来。
索洛转向天行音。“我不得不承认,小子,你干得相当不错。
卢克耸耸肩。“我有那么多人帮我。”然后便准备向他的X翼走去。
汉拦住他,他的表情忽然变得更加庄重。“谢谢你在我后面追了过来,卢克。”
卢克不知为什么感到有些尴尬。他不知道对这个老走私犯的俏皮话该作出什么反应。“这没什么。”他最后说。
“不,我认为这非常重要。那种碳化冻结是世界上离死亡最近的东西。它不只是睡觉,它是一种很重要、很清醒的‘什么也没有’。”
一种卢克和其他人把他从那儿救出来的“什么也没有”——为了他而冒着他们自己的生命危险,就因为……他是他们的朋友。这对骄傲自大的索洛而言是个全新的观念——一既可怕又奇妙。它使他感到自己比以前更盲目了,但也有了更多的想象。它让人感到迷惑。曾经,他是一个人;现在,他是一部份了。
这种认识使他有一种负债的感觉,他一直很讨厌这种感觉;但现在这种感觉是一种新的联系,一种兄弟般的联系。甚至以某种奇怪的方式,还是使人自由的。
他不再是就那么一个人了。
不再是一个人了。
卢克发现他的朋友有了一点变化,就象大海的变化一样。它是一种很柔和的活动;他不想打扰它。因此他只是点点头。
乔对着年青的绝地武士充满深情地叫了一声,并搔着卢克的头发,象一个自豪的叔叔。莱亚也热情地拥抱了他一下。
他们都很爱索洛,但不知为什么,通过对卢克表达感情来表明这一点要更容易一些。
“我会在舰队中跟你再见。”卢克说,并转向他的X翼。
索洛用肘碰了他一下。“为什么不扔下那艘破飞船,跟我们一起走?”
“我有一个需要首先遵守的诺言……对一个老朋友。”一个很老的老朋友,他在心里笑着对自己说。
“那么,赶快回来,”莱亚催促道,“整个联盟现在应该被召集起来了。”她看到卢克脸上有一种表情,一种她说不出的表情,让她惊慌,但同时也让她感到和他更亲近了。“赶快回来。”她又重复了一下。
“我会的,”他答应道,“走吧,阿杜。”
阿杜一边滚向X翼,一边向斯内皮尔嘟嘟地道了声再见。
“再见,阿杜,”斯内皮尔深情地叫道,“愿上帝保佑你。你会好好照顾他的,对吗,卢克主人?”
但卢克和他的小机器人已经不见了,在战斗机的另一边。
剩卜的人站在那儿,好一会都一动未动,好象努力在漩动的飞沙中看到他们的将来。
兰度使他们回到过神来。“好了,让我们离开这个痛苦的沙漠星球吧。”他在这里的运气实在太糟了;他希望在下一个游戏中能更走远一些。他知道,接下去的一段时间将是制订家庭规则的时间;但也许他还是能够在几颗骰子里面灌上铅。
索洛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想我也应该感谢你,兰度。”
“如果我让你一直就那么冻着,你就会给我以后的生活带来霉运,所以我还是尽快把你解了冻。”
“他的意思是‘不用谢’。”莱亚笑着说,“我门都是‘不用谢’。”她吻了吻汉的脸颊,用她自己的面容再说了一次。
他们登上“猎鹰”的甲板。索洛在进舱之前停了卜术,轻轻拍了拍飞船的外壳、“你看上去仍然很好,老女孩。我从来没想过还能活着再见到你。”
他最后一个走进去,在身后关上了舱盖。
X翼中,卢克也作了同样的一个动作。然后他启动了引擎,感觉那种令人惬意的轰鸣声。他看了看自己那只被打坏的手:穿过铅骨的线象一难乱七八糟的幅条。他不知道怎样来修复它,便拉过一只黑色的手套盖在上面,然后开动了X翼的控制器。于是,在他生活中第二次,他又离开了自己的家乡,飞向无尽的星空。
超级星球毁灭者停在刚完成了一半的死亡之星和它的绿色邻居——恩多上面的太空中,由许多各种各样的小型舰护卫着。这些小型飞船在庞大的母舰周围盘旋着或急冲着。象一群不同年龄和个同性格的孩子:中距离射程的快速巡洋舰、庞大的运货船、带式战斗护卫机,等等。
毁灭者的主舱打开了,一艘帝国穿梭机出现在沉寂的太空中,并急速向死亡之星冲去,四队战斗机伴随着。
在死亡之星的控制室中,达斯-维达在监视屏上看着他们的到来。当穿梭机马上就要进入船坞时,他走出指挥中心,后面眼看杰拉德指挥官和一队帝国暴风战斗。他要去迎接他的主人。
维达的呼吸和脉博都是由机械调节的,所以它们不能加快;但他胸膛中的什么东西则开始更加有力地震动。他说不清是怎么一回事。一种关于充实、权力、黑暗及恶魔般控制的感觉——关于内心的渴望,不能抑制的感情,不驯服的恭顺———在维达接近皇帝时,所有这些感觉都在他心中翻滚。也许还行更多。
他走近船坞,成千上万的帝国战士非常响亮地啪地一声立止。穿梭机停在吊舱上,它的甲板放卜来。就象一条炮的嘴巴,而皇家护卫队跑下来时飘动的红色长袍,又好象是嘴里喷出的火苗,预示着愤怒的咆哮。护卫队在甲板边站成两排,担当警戒。整个大厅里一片寂静。然后,在甲板的顶端,皇帝出现了。
他慢慢地走下来。个子不高,由于年龄和罪恶而萎缩了,弯曲的身体支撑在一很多节的手杖上,裹在一件长长的、有头兜的长袍中——就象绝地长袍,全是绘黑色的。被头兜遮住的脸上肌肉很少,几乎就是一个头盖骨;但锐利的黄色眼睛好象可以使它们看到的任何东西全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