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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1 / 2)

木寒夏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那感觉,就好像一个人走在冰天雪地里。寒风是从心里刮出来的,灌进全身。

当她想到明天,不再满怀希望,而是如同晦深暗涌的迷雾,令人感到不安。

她爬起来,走进简陋斑驳的厕所,洗了很长时间的热水澡。直至搓得全身皮肤发红,她才出来。

一头倒在床上,用被子裹紧自己。

疲惫不已。

她很快就睡着了。

——

清晨,又是一轮骄阳,在天边隐隐冒头。

木寒夏和何静坐在超市楼下吃早饭。

何静发觉,今天的木寒夏格外安静。她盯着木寒夏水肿的眼睛,问:“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木寒夏笑笑:“没事啊,照旧上得了山,打得了老虎。”

她轻松如常,何静却狐疑。

木寒夏三两口把早饭扒完,问:“几点了?”

何静拿出手机看了下:“6点50了,你没带手机阿?”

“昨天不知道丢哪儿了。”

今天一早,木寒夏才发现手机不见,打过去关机。要么昨晚掉包间了,要么落在林莫臣车上了。虽然林莫臣给她发过短信,但她并不记得他的号码。只能等有机会再问他。

何静说:“阿夏,有什么事,你要跟我说啊,别一个人憋在心里。”

木寒夏:“嗯。”

——

办公室里明亮、忙碌、人来人往,一切如常。

木寒夏坐在电脑桌前,整天都在处理繁琐基础的销售数据。很快到了傍晚时分,经理派她去给孟刚送文件。

木寒夏说:“经理,我手上工作还没做完,能不能派别人去?”

“没看到别人都在忙吗?你手上的工作先放一放,快去。”

总经理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门口的小陈不在。木寒夏静立片刻,敲门。

“进来。”

木寒夏推门进去,没有看他,将文件往桌上一放,声音平淡无波:“孟总,这是文件。”

她能感觉到,孟刚灼灼的目光,停在她身上。

她转身就走。

“等一下。”

木寒夏停步,转头看着他。

他依旧是平日沉稳模样,坐在老板桌后,眼眸深深地看着她。

木寒夏突然很不想看到他的那双眼睛,他却在这时开口:“昨天……对不起。”

木寒夏不吭声。他轻声说:“我喝多了,对不起,木寒夏。”

木寒夏心中,像是有某股气突然泄了下去,却愈加无奈和不甘。她知道他是喝多了失态,她知道以他的城府稳妥,绝对不至于这样。但她怎么可能就这样把这件事掀篇?

“孟总,如果没其他事,我先走了。”她静静地说。

孟刚凝视着她。风轻轻吹动他身后的窗帘,阳光很静。

他说:“过些天,你就离开乐雅吧。我有个朋友,在明汉区开了家高超,你可以过去,作为有资历的营业员,待遇不会比现在低。这边的财务,也会多给你开三个月工资。”

木寒夏的手,慢慢握成了拳头。

她忽然笑了笑,硬着气答:“好。”

再没什么可说的了,她转身往门口走。拉开门的那一刻,孟刚平静的声音传来:“木寒夏,我曾经的话,都是真心的。”

——

这一天,夜幕降临。

木寒夏躺在床上,夜不能寐。

愤怒、悲伤、失望、茫然……交织在一起,织成某种滞闷钝痛的情绪,仿佛一块巨石,将她压住。

她恨孟刚吗?这些年如果不是他诸多照顾,不是他破格提拔,她进不了市场部,无法脱离营业员这个职业阶层。她恨不起来。

可是她怨他吗?怨。

男人的心机,暗藏的欲望。想要得到时,令她信以为真沉浸在他的好意中。如今他要自保,又明知得不到她,就毫不留情地将她一脚踢下去。

强/奸未遂。孟刚犯的错,可以这样定义。他这样的人,是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严重错误,威胁到自己的职业和人生。所以她还没有任何举动,他已经先下手为强,将她驱逐,以绝后患。

而对于她来说,来之不易的工作机会,他捏碎时,根本一点都不会在意。

……

难道她真的要去那家还不如乐雅的超市,做回营业员,永世不得翻身?

——

林莫臣沿着那晚的路,往木寒夏家驶去。

正是暮色低垂时分,昏黄的阳光洒进车里。副驾上,放着一只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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