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堂到地狱,这是周远航近半个月来最多的感受。这地狱也不是普通地狱,而是无间地狱。
游艇被掀翻的那一瞬间,他就像落入水中的一片树叶,随波逐流。他从来都没这么无助过,就像一个判了死刑的囚犯步入刑场。
他不想死,如果有人能把他救起来,他愿意做任何事情,任何。凭借着求生的意志,他拼命的划着水,在汹涌的浪尖上时起时落,咸涩的海水从鼻腔、口腔汹涌二人,随时都可能窒息而亡。
他这一辈子都没这么害怕过,哪怕是吓的尿失禁,都从来没唤起他一丁点儿羞耻心。比起生命,羞耻算个毛?
在风浪中足足漂荡了七八个小时,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双腿双臂接连抽筋,连一句惊呼都没来得及喊出口,就沉入海中。
他以为他死定了,但最后海浪把他卷上了案。他差不多已被海水灌得半死,肚子鼓胀的像个孕妇。挣扎着爬上沙滩,他的心里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可当他虚脱的躺在草地上,仰望天空的时候,另一个噩梦开始了。
罗景程登岸了。
作为一个跟着爷爷学了几手道法的三脚猫,罗景程的逃生过程,要比周远航轻松的多。他身边的保镖也全都水性精熟,要比周远航早两个小时登岸。
他们看见周远航的时候,正在沙滩上用木柴摆放s的标识,期望着路过的飞机能够发现他们。
罗景程也十分狼狈,心里的憋屈更是无处发泄。他看到周远航的那一刻,就遏制不住内心的怒火,带着一群壮汉劈头盖脸的一顿暴揍,然后丢在沙滩上等死。
可怜刚刚登岸的周远航,还没回过力气,就品尝了一次拳脚大餐,差点儿打到生活不能自理。于是乎,他又在沙滩上躺在整整一夜。
海风寒凉,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半条命都快没了。
尔后的几天,没人管他,罗景程带着一种保镖幸运的在岛上找到一处淡水,勉强维持着生存。而周远航饥肠辘辘,伤痕累累,靠着被冲上岸的鱼虾蟹果腹。
靠着海水解渴,让他全身严重脱水,最后不得已之下,他只能选择用尿解渴。
是的,堂堂的远洋集团公子,典型的富二代,在死亡的面前,完全放弃了任何的尊严。他挣扎着爬进岛中,在即将死去的那一刻,被罗景程身边一位好心的保镖给救了。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感激,他发现了另一个更可怕的情况。
那个好心的保镖并不好心,他是个gay。
弱鸡一样任人摆布的周远航,品尝到了菊花盛开的味道。那个彪形大汉,用极其粗野的方式,似乎在发泄心中的恐惧和苦闷,让他,菊花残,满腚伤。
菊花保住了他的一条命,他也开始认命。为了争取到珍贵的淡水和食物,他甚至曲意逢迎,竟然居然体会到了某种快感……
对他恨之入骨的罗景程,反而放弃了杀他的念头。因为他认为,这样折磨周远航,让他觉得更加的解恨。
十来天过去,仍旧没有哪怕一块儿舢板接近这里。
被困在岛上的这些人,逐渐变的像野人一样邋遢。窘迫和绝望,让其中几个人变的神经质起来,心理开始扭曲,然后加入了开菊的队伍,寻找着那种变态的快感……
而周远航则充分体会到了浑身大汉的独特感觉……
守着一口淡水泉,他们个个都像贝爷一样,一切能动的东西都可以裹腹,鸡肉味嘎嘣脆的毛毛虫,不知品尝过多少。到了最后,竟然还津津有味儿。
两个月过去,周远航渐渐习惯了孤岛的生活,他曾经所有的高贵和骄傲,一去不复返。现在的他,也不知道卑微为何物,往往别人赏赐一点点的食物,他都兴高采烈,觉得无比的满足。
陆铮出现的海面上的时候,根本就没认出来周远航,他只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野人,衣服像是破门帘子,大腿、屁股裸露出来,正撅着屁股跪在沙滩上,手在礁石缝里掏摸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