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池子里放的是凝香丹，算是我炼的比较拿手的一种。不过可惜只能涤荡心脾，凝神止气，灵气实在有限。而且，这丹药我只剩下三丸了，如果找不到合适的草药的话，很快就会告罄了。”

陆铮静静的倾听着，耳边传来楼下温泉水潺潺流动的声音，眼睛似乎没有焦点，似乎在考虑着什么问题。

“绯鲤，你好像一直都很惧怕我。”

唐绯鲤有些发怔，问道：“怎么了？”

陆铮望着她清澈的眼眸道：“你好像一直都不能彻底的信任我，在我的面前，始终将姿态摆的很低，甚至极尽讨好。”

唐绯鲤黑白分明的眼珠愣愣的瞧着他，忽然失笑道：“伴君如伴虎啊，我怎能不提着十二分小心呢？”

“好吧，这也算是个理由。”陆铮轻笑一下，摇头道：“其实你也不用这样，这样天天刻意逢迎，只会束缚了你的心性，对修行不利。你是鱼龙，还有黄河龙女之身，若是像个磕头虫一样，将永远窥不到天道的边缘。”

陆铮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修道之人，刻意的遮掩心中所思所想，刻意的扭曲自身意志，往往会变的循规蹈矩，逐渐失去自我，继而丧失道心。

在陆铮的身边，唐绯鲤的修为和才智可以说是最高的，将来最有可能成为龙宫的骨干力量。在必要的时候，陆铮并不会计较她的些许冒犯，只把她当做道友一般，内心里也希望她将来能有更大的成就。

唐绯鲤眼神一凝，忽然陷入了沉思。跟陆铮相处了这么久，她一直尽心尽力，甚至如履薄冰，生怕一不小心就毁掉了目前的一切。

怪只怪她之前过过太多担惊受怕的日子，表面上看起来雷厉风行，实际上非常没有安全感。

鱼龙也是龙，有着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理想。

可是这理想。她却只能压抑在内心之中，从不敢展现出来。因为她明白，她没有资格，没有能力。没有依靠去达到这个目标。

“你可以信任我。”陆铮的眼中充满了鼓励，道：“我要的只是忠诚，你，还是做最真实的你。我也不是容不得意见和分歧的独…裁者。”

唐绯鲤眼中带着迟疑和忐忑，问道：“真的可以吗？”她其实并不喜欢目前的状态。因为实在是太累了，几乎每天都在绞尽脑汁，思考所做的一切，揣摩陆铮的喜好，乃至于夜夜心思纷乱，神识难以安静。

至于修炼，哪怕是陆铮赐予了她漩潭龙眼，她都一直没敢服用。因为她心里清楚，现在的状态，漩潭龙眼的效力会大打折扣。

吉祥与陆铮相处时那种轻松的状态。她曾不止一次的幻想过。

如今机会摆在面前，她忽然有些迟疑了。

“当然可以。”陆铮笑点头。

“呼……”唐绯鲤如释重负的呼了口气，俏皮的一笑道：“好吧，那我就做我自己好了。当然，如有不妥之处的话……”

“那就罚你的俸禄。”四目相对，沉默片刻，陆铮笑了，然后便见他的笑容像镜像般映在唐绯鲤的脸上。

是的，在这一刻，他们之间的某种隔阂。一去不复返。

“你炼过九天神丹吗？”

“没有。”唐绯鲤摇摇头，坦然道：“但是我听说过，那可是丹道的最高境界。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倒想试一试。”

陆铮也没有失望。而是沉吟道：“机会肯定会有的。过一段时间，我打算去拜访一下龙虎山，看看究竟有没有九天神丹的丹方。你陪我一起去，怎么样？”

唐绯鲤眼中有些难以置信，更多的则是惊喜，连忙点头道：“好。”

“不过我听说。九天神丹似乎需要极其罕见的一样灵物。”

“什么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