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堇不知道盛西岩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按理说，这是她最不愿意提及的往事，那时候她有多难，简直历历在目。

在产房里撕心裂肺的瞬间，昏过去的瞬间，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那时候，她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她真的害怕，不仅是死亡的恐惧，还有要把航航这个刚出生的小婴儿，一个人扔在这世上的恐惧。

“所以，你是舍不得航航，才坚强的挺过来，对不对？”

盛西岩把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小声的说。

沉沉的震颤声通过她的锁骨，传到她心里。

容堇愣了愣，轻轻点头：“也许吧，昏迷的时候，的确很担心他的，那时候我想，如果是我自己死，倒是没什么，反正身边除了小姑姑，也没几个人在乎我的死活，大概我没了，他们还更轻松些。”

盛西岩侧目看了看她，箍着她的手臂用力一紧，大概是不满她对自己的评价：“那我岂不是没机会见到你了？”

容堇也侧过脸来，一抬眸，正对上他深灰色的眸子，她视线一闪，避过他灼灼的目光：“那，那时候怎么知道，那时候……”

那时候心里只有恨，恨容箐的恶毒，恨容大易和秦梅的污蔑，更恨自己的命运多舛。

“以前吃了太多苦，是我不对，我应该早点找到你们。”

盛西岩摩挲着她的腰腹，在她脸颊上轻啄了一下。

他对他们亏欠太多，如果那时候他不是对婚姻冷漠，如果他再深究一下童家公馆陆家的手段，未必不能早点发现破绽。

“阿堇，之后我会好好弥补你，你还有航航，不会让你们再受任何一点委屈。”

容堇愣了愣，摇了摇头：“我没觉得受委屈。西岩。”

她索性转过身，面对着他，双手捧着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