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西岩临走的时候,还郑重其事地把手掌敷在容堇的小腹上,低声说了声“再见”。
他是在跟还未出世的孩子说话。
容堇故意装作没听见,重新躺了下去。
这种父慈子孝的场景,她之前不知道期待过多少次。
那时候还没遇见盛西岩,还不知道容子航的亲生父亲是谁。
她总憧憬着,也许未来有一天,一个男人会不计前嫌,接纳她和儿子,和他们一起过平凡但幸福的日子。
那时候她可能会再次怀孕,就想现在这样,可能会再养育一个儿子或女儿。
丈夫出门的时候会叮嘱她们注意身体,也会恋恋不舍地抚摸她的肚子。
可现在……这一切美好都唾手可得的时候,她却要亲自戳破。
她不知道盛西岩如果察觉了她的内心,会怎样愤怒。
“哎……”
她沉沉叹了口气,随后勉强撑起身体走进浴室。
浴室和更衣室连着,她站在花洒下,不关门就能清楚地看到程聿昨天送她的那一排新衣。
“务必这几天要让他分心,不能太逆着他,但也不能太迎合,总之,别让他觉得反常,你也知道你们家盛总的脾气,对你的事情,敏感的很,一旦让他发觉,他能毫不费力地查到我们的计划和动向。”
程聿昨天的话又在她耳边响起,她不由心里“咯噔”一下,扭过身,对着另一面的梳妆镜。
梳妆镜后装着加热灯管,在浴室里也不会沾满水汽,镜面依旧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