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西岩艰难地点了点头。

如果没有遇到容堇，他或许一辈子就这样浑浑噩噩下去，看上去精明无比，算计无双，可其实呢？

不过是盛家扩张兴盛的一枚棋子，他的生活，他的婚姻，都会被家族利益捆绑着，不得自由，他的一生，都要成为真个家族利益更迭的工具。

也可能若干年后，他会像盛老太太一样，看着自己的子孙为了盛家地位之争，打的头破血流而高兴，希望他们个个争强好胜，手段毒辣，在泥沼和深潭中立于不败之地。

如果没遇到容堇，他不会知道这世上还有亲情的味道，还有真诚的喜怒哀乐，笑便是笑，哭便是哭，难过就是难过，生气就是生气，他不会知道，对家人不用满心城府，不用脸戴面具，不用防着掖着，事事都像是做戏。

如果没有容堇，他大概也不会享受这样的清闲人生，不会在这样一个节奏慢悠悠的小岛上，一住就是两年，作息规律，心无杂念。

是，他的确是为了容堇和容子航抛弃了“大好前程”，可他得到的，却更多。

“不值得。”容堇含着眼泪，说了一句。

“值。”

盛西岩有点心痛，把她轻轻拉过来，搂在怀里，拇指却贴上她的眼睑，给她轻轻拭泪。

“值的。”

他又说了一遍。

“可是你这样，什么都没有了，我听邵平说，你连宣城和帝都的房产都买了，你……”

盛西岩低头看着她，笑了笑：“如果我成了穷光蛋，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容堇赶紧伸手捂他的嘴：“瞎说什么，我是说……哎呀，你知道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