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月20日是周二，懒神科技的第一次公开招聘笔试在青阳大学的一间大教室里举行。

这次招聘共有17个岗位，每个岗位入围3人，共有51人能够通过笔试进入面试。

考试完之后没多久，成绩就公布了出来，拿到成绩的那一瞬间，杜俊林全身冰冷，一屁股坐在了座位上，呆若木鸡。

竟然失败了？

果然失败了……

虽然明知道竞争会非常激烈，而且这次的竞争对手，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譬如坐在他前面的那位，留美经济学博士，在华尔街工作过一段时间，一身合体定做西装三件套，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胡须与头发，看起来就像是《华尔街》里走出来的。

考试之前，杜俊林和他聊了两句，听他说起了那些曾经经手过的投资案例，自己都觉得非常高大上。

杜俊林其实隐隐约约预期到了会失败，然而当失败真正来临时，他还是差点崩溃哭出来。

或许，他真的只是一个没出息的人，一辈子要活在父亲的阴影下，在别人的鄙视中，过完下半辈子。

什么梦想，什么改变，对他来说都太不现实了，或许他将会就此沉沦，失去工作，被从出租屋里赶出去，然后在街头流浪？

不，不能这样，必须再努力一下，去争取什么，但已经这样了，还能做什么？

其他人都去参加面试了，失败的人也都沉默着离开了考场，杜俊林久久坐在那里，直到他听到咔嚓一声，一声快门响。

杜俊林转过头去，就看到了一位手持相机的少女站在那里，看到他看过来，连忙道歉道：“对不起，不过你刚才的表情……”

看到杜俊林的表情，张菲林没忍住。

那纠结与挣扎的表情，让张菲林有种强烈的，想要记录下来。

照片，有时候有种震撼人心的力量，在优秀摄影师的镜头下，可以排除其他一切杂质，只留下最纯粹的部分。

这种纯粹，是张菲林从薇薇安那里感受到的。

只有摆脱功利心，数十年如一日，让澄净的心直面最纯粹的情感，才能做到这一点。

这世界上有很多的摄影师，有人擅长风景，有人擅长动物，但只有人，才是最能打动人心的。

张菲林正在努力让自己做到。

其实张菲林观察杜俊林很久了，和其他精心打扮的人相比，杜俊林显得有些不修边幅，他胡子似乎都没刮，红着眼睛，显然昨天晚上也没有睡好。

这样一场考试，杜俊林已经全力准备了，但他压根就不知道该复习什么。

懒神科技的考试，题目天马行空，而且刚才杜俊林听旁边的几个人讨论，每个人的题目都不一样。

既然已经如此了，那就……认命吧。

尽人事听天命，只能如此而已。

“菲林，在做什么？”就在此时，一个戴着墨镜的少年从门外走进来。

两个人的模样，就像是这青阳大学里最普通的俩学生，估计是考试结束，所以有勤奋的学生，前来占座打算上自习了。

“我在拍照……”张菲林把手中的相机给少年看了一眼，然后又对杜俊林道：“对不起，这张照片我可以留下吗？我保证不对外发表。”

“留下吧。”杜俊林叹口气，不打算说什么。

“谢谢叔叔！”小姑娘特别有礼貌，然而杜俊林有点无奈，叔叔？我已经是大学生的叔叔啊？

不过他今天这样子，确实显得很苍老。

“你是来应聘的？”杜俊林收拾了一下，起身打算离开，再坐在这里就碍事了，少年突然开口了。

“是。”杜俊林不想多说，失败者有什么可说的？

“我还缺少一个专职助理，这个工作比较琐碎，工作时间也很长，你愿意来吗？”少年问道。

杜俊林一愣，就看到少年摘下眼镜：“你好，我是南冥。”

南冥？哪个南冥？等等这个名字……

“南……南……南总？”杜俊林张口结舌，又左右看看，想要知道这是不是恶作剧。

“别……别开玩笑了。”杜俊林下意识地觉得，这肯定是假的。

南冥从来不在各种报纸上留下照片，所以除了他身边的人，很少有人知道他的长相。

虽然听说南总很年轻，但是眼前这个少年，实在是太年轻了，年轻到了让人发指的程度，这就是传说中的南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