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泰来搬来一个绣墩。
“谢殿下。”侯颜一撩绯红披风,大马金刀坐下。
独孤漱溟不动声色却暗自蹙眉。
通过他这般坐法,就知道他未怀敬畏,如此大喇喇如坐在他自己帅帐一般。
“殿下一路辛苦了。”侯颜笑道,脸上深刻皱纹挤到一起形成一团菊花。
“奉旨而行罢了。”独孤漱溟淡淡道:“明日便宣读圣旨吧。”
“好!”侯颜笑道:“将士们等这圣旨如久旱渴甘霖,日思夜想啊!”
“侯大人,怎不见郑大人?”独孤漱溟道:“就你孤身一人前来?”
郑西风乃是监军。
“郑大人抱恙在身,没法下床,只能让臣代劳。”侯颜脸上笑容一收,露出戚色:“看郑大人的形势,怕是……”
他摇摇头叹口气:“怕是过不去这个年了。”
独孤漱溟皱眉:“郑大人修为不弱,怎会如此重病?本宫来之前好像没听说他生病。”
据她所知,郑西风也是宗师修为。
“走火入魔。”侯颜摇头叹息:“臣一直劝他悠着点儿悠着点儿,可他是个急脾气,实在拿他没办法啊!”
“郑大人生病,那你就辛苦了。”独孤漱溟淡淡道。
“臣身为指挥使,职责所在!”
“甚好,那铁西关境内是怎么回事?民不聊生,贼匪横行,这一路上我遇上了数拨!”
“这个……”侯颜苦笑道:“臣惭愧!铁西关虽守得住,可一直被大云内谍骚扰,这些内谍无处不在,防不胜防,臣真是耗尽心血,还是没办法根除,被他们搅得一乱团!”
独孤漱溟淡淡道:“这么说,是大云所致?”
“还是臣无能!”侯颜惭愧的低下头。
独孤漱溟看向李澄空。
李澄空轻轻摇头。
独孤漱溟道:“罢了,本宫也知道铁西关不易,大云的压力太大。”
“多谢殿下!”侯颜顿时抬头,感激的抱拳:“有殿下这句话,臣便是肝脑涂地也值了!”
独孤漱溟道:“本宫也只是奉臣宣慰,没什么职权,你且去吧。”
“殿下,关内有大云内谍,甚至有顶尖的大云高手横行,在这里不太安全。”侯颜关切道:“不如去城中,臣无论如何也要保殿下无忧。”
独孤漱溟摇头:“本宫就是想看看大云高手如何猖狂,至于本宫的安危,自有神武卫负责!”
侯颜道:“那……不如让我这些护卫们留下,也多一分力量。”
独孤漱溟道:“算了,他们就留着护卫你们城内吧,城里生乱才是大麻烦,我这里无妨。”
“这个……”
“不必多说,侯指挥使,你去吧。”
“……是,臣告退!”
侯颜起身,一撩绯红披风,大步流星离开帐内,脸庞紧绷着,皱纹宛如刀刻。
他眼中闪烁着寒芒,在四十二个玄甲护卫下出了营帐。
他走出十几米远忽然停住,缓缓转身打量着营寨,目光闪烁不休。
“将军,要让人过去吗?”
“送过去吧。”
“是!”
旁边树林出现二十个壮丁,两人用扛子抬一只大箱子。
每只箱子两米长、一米宽、一米高,在夕阳下闪烁着红光,被送到营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