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

沈乔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王彦书这是专程去给唐棠打水了？

唐棠睡得熟，什么也没听见。

王彦书又扬声说了一遍：“水。”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就坐在唐棠床边的沈乔，看来沈乔昨晚的猜想是对的，他的眼睛真的不大好使，今天早上八成也是跌进了她的陷阱里，现在才拄着拐杖。

王彦书喊了第二遍，唐棠这才迷迷糊糊，半睡半醒过来，她费劲从被窝里伸出手来，挥了挥，照顾到王彦书同样不好使的耳朵，声嘶力竭大喊道：“不要！换热的！”

王彦书冷声道：“热的。”

唐棠又改口道：“那我不要热的了，换冷的！”

王彦书二话不说，拄着拐杖扭头又走了，临走前还关上了门。

王彦书把门关上了，唐棠打了个哈欠，摇摇头，这才醒过来，咕噜一下从床上爬起来，扭头一看，见到沈乔，吓得张嘴就“啊”一声叫起来，沈乔连忙向她比噤声手势，唐棠才闭上嘴。

半晌，她才冷静下来，有些生气问道：“你怎么一言不发又跑来了！你又怎么啦！我睡着觉呢！”

唐棠起床气还挺大。

“有点事情想和你说。”沈乔道。

唐棠哼了一声：“但是你见到了我，又觉得不想说了，对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你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昨天晚上就是，跟我讲有什么高兴的事情，结果到最后什么都没说，就一个劲地催我睡觉了！”

“不，”沈乔保证道，“这次我一定和你说。”

唐棠问道：“好啊，那你想说什么，快说，不要吊我胃口。”

沈乔于是慢吞吞问道：“如果你师父有一个不能放弃重要的的病人，这个病人和你的……”

她思考片刻，斟酌了一下措辞，继续问道：“……和你的救命恩人同时受了重伤，药只有一颗，你救谁？”

唐棠沉默片刻，然后认真问道：

“我能有充足的时间研究完那颗药，再炼一颗吗？”

沈乔：“……你觉得呢？”

唐棠闭上了嘴。

过一会儿，她又不甘心问沈乔道：“那你呢，你要怎么选，还有别的好办法吗？”

沈乔摇了摇头：“……我还不知道。我不知道谁更重要。”

唐棠随口道：“这种事情，一般事到临头了才能做出选择吧。到时候你就知道谁更重要啦！”

沈乔又陷入了沉默。

就在这个时候，王彦书又推开了门，面无表情进来了。

“水，”他弯腰一口气往地上摆了三个桶，言简意赅道，“热的，温的，冷的。”

唐棠咬牙切齿，低声道：

“……怎么还能这样！我们都是认认真真地在做选择，你看他，仗着自己功夫好，一次性拎三桶水，这简直就是舞弊！”

“谁让他厉害，”沈乔也笑了起来，“他这么厉害，当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对。

沈乔又在心里想道。

谁厉害，谁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17号的二更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