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仗着受宠、向来和自己唱反调的小徒弟难得附和了自己的话，七长老更得意了，正想要再接再厉，吹嘘一番自己另外一个徒弟是如何如何的厉害，沈乔突然改了话题，问道：

“对了，师父，英杰大会的事情您听说了吗？考核那日，我离场得早，今日才听说长老把我划进了去参加大会的弟子名单里，有这件事吗？”

“英杰大会？”七长老皱起了眉头，满脸无辜，“我不知道啊，问你掌门师伯或者三师伯去。”

他的表情一派自然，脸也不红，气也不喘，说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眼中甚至还有几分自豪。

沈乔忍不住眉心一跳，意念一动，差点驱剑出鞘，做点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出来。

“……师父，”她真诚问道，“我每次问你什么，你都‘不知道’，‘不会’，‘不明白’……那我拜入青绝峰，做您的这个真传弟子，到底有什么意义？”

“名头上好看呗，”七长老满不在乎地挥挥袖子道，“唉，这件事情上徒弟弟你就没什么好指责为师的了。你这懒德行，拜到谁门下都没长进，你自己不想努力，师父正好也可以偷懒，双赢嘛！好了，快去吧快去！找你几个师伯去！为师听说西南那头有新宝物要现世了，现在是专门回来跟你告别的，三月之后，咱们再见啊……或者四个月、五个月，唉，不算了不算了，回来再和你说。”

或许是因为七长老是由灵兽修炼成人形的，他用大脑思考的时间总是极为有限，思考的内容也总是极为浅显，行事风风火火，想一出是一出，这头刚告了别，拍拍屁股踏上灵剑，扭头就要走，走之前好歹还算有点良心，嘱咐沈乔道：

“我在你房里留了个锦囊，这段时间要下山的话记得带上……回来的时候我要检查，里面都是好宝贝，你要是弄丢或者弄坏了一件，我跟你没完。”

——这是要走了，眼看着不用再受自己的压迫，所以就开始嚣张起来了？

沈乔站在地面上看着七长老御剑飞起，微笑道：

“听师父这话的意思，那些死东西难道都比我重要？我辛苦为师父保守这么多秘密，师父竟然一点都不感动，心里还只有那些破铜烂铁……好，那我回头就去告诉各位长老们，他们丢的东西到底都是谁摸去的。”

七长老一个趔趄，差点从剑上摔下来。

“别别别，”他忙道，“你重要，你重要。那些东西你随便用……就是，尽量，尽量，尽量不要伤到好不好？呜呜呜呜师父攒点家底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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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

谢方无摸了摸停在左手臂上的黑鹰，目光沉沉。

“这一年来，一边寻访宝物，一边还要打探齐世扬的下落，短短一年，行千万里路，倒是辛苦我这小师叔了。”

他想了想，忽然笑了起来，抬手一拂，又将手上黑鹰驱赶回云端。

“去，看着沈乔，”他轻声道，“让我看看，她又想打什么坏主意。”

道侣是结不成了，可是看着她自以为聪明地在宗门里打着各种无伤大雅的小主意，也挺有意思的。

这个两面三刀，欺软怕硬的小姑娘。

怎么就这么有意思呢？

谢方无低着头，似乎是觉得高兴极了，缓缓笑了起来。

……说起来，他也真是好奇，她又是何时喜欢上了魔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