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北域邺州城西一处名唤玉壶山的山脉,隐藏在苍莽深山之中,人迹罕见,周围既无村落,亦无城池,不算什么福地,也并无宗门建立在这里,不过虽无宗门,此地却有一处灵脉,每年也能产得十万灵石,品质中等偏上,正是北域世家文家的一处产业,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文家也派驻了一名金丹以及十名筑基在此,率着几千名凡夫在此灵铁矿石。
到了夜间,文家派驻在此的金丹长老正在房间里核对了这一个月里灵石的开采数额,然后记载在了玉册上,准备第二日一并运往文家入账,正将一大堆繁琐的数额一点点计算了出来,却忽然察觉到了什么,震惊的抬头,然后目瞪口呆的看到房间多了两个人……
准确的说,是一人一鸦!
人是灰衫的少年,面上蒙着一块黑布,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狡黠的眼睛,而旁边的那个……实在是有些讨厌,又胖又大的身体,像只磨盘一样蹲在太师椅上,一身火金色羽毛……关键是,这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只乌鸦啊,你在嘴巴上再蒙块黑布有个屁用?
“你是谁?”
这金丹长老心下大吃了一惊,伸手按住了桌子上的剑匣。
他没有因为那少年的模样滑稽就掉以轻心,因为这一道灵脉虽然产出不大,但也是文家的产业,外围笼罩了一层大阵,便是文家子弟进入此间,都会通报给他知道,他想不明白这两个家伙是怎么悄无声息通过了大阵,在无人发觉的情况下来到自己房间的。
“不想死就别乱动!”
蒙面的灰衫男子反应很快,大喝一声,将一把大刀剁在了桌子上。
“小爷打劫,现在这矿上所有的灵石都归我了!”
“打……打劫?”
这金丹长老怔住了,这还真是个来打劫的?
竟然直接冲到文家的灵矿里来打劫?
“你是找死!”
文家长老冷笑一声,手按剑匣。一道剑光破匣而出,直斩此对方,与此同时,他已施展挪移之术。向着房间逃去,这一系列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他也顺利的催动了剑匣之内的法剑,对方来的太过蹊跷,就算他是金丹境修士。也不愿与人动手,还是小心为妙……
再者就是,凭自己金丹境界的修为,竟然感觉不到他身上的气机所在……
事有反常即为妖,因此这本就不以战斗见强的金丹长老,立刻决定不与对方正面交锋!
只可惜,法剑催动了,要逃时却逃不到了。
那蒙面的灰衫男子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的身手,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子。
“小爷打劫你没听到吗?”
“听……听到了……”
文家长老颤声回答,经此一手。便已发现此人绝非能能惹得了……
那柄自己仗以防身的上品法剑此时还在那乌鸦嘴里叼着呢!
半个时辰后,这个长老以及驻守在这一道灵矿上的十几名筑基便都被扒光了衣裳吊在了山上,整个灵矿一个月来攒下,还未运回文家的灵石全部被人一扫而空,甚至甚至还未开采的灵脉也被人用莫名手法汲光了灵气,一条至少还可以开采十年的灵脉,废了。
而这样的事情,还在不停的发生着,短短两三日,便足足出现了七八件。
灵巧宗在岳州城里规模最大的一间法器铺子被人抢了。所有法器皆被抢光,铺子也被一把火烧了,负责打理这间铺子的女掌柜和坐镇此间的金丹后期长老被打了个半死,赤精精被吊在了城门上。这么一间在岳州城里开了几百年的老字号法器铺子就这么被生生毁了。
苦海云家有一名杰出子弟,被誉为筑基境界小剑神,在黄泥瀑观水悟剑之时,被人一棒子打晕了,身上那本孤本剑经被人抢走,比性命还珍贵的配剑也被折成了两段。最过份的是,堂堂小天骄,竟然被人倒吊在了一株大榕树上,脱的只剩条裤衩,就这么吊了一夜被人发现时已经是第二天,后来传出消息,人虽然救醒了,但道心受殒,再也提不得剑了,一株好苗子就这么被催折,云家一时大怒,据传一位金丹大乘长老拍着桌子说要找出那人来报仇。
宋家一处伺养灵兽的山脉被人抢了,所有珍贵灵兽全放跑,一只不剩……惟一剩下的,就是一片烧干了的灰烬以及一堆啃光了的骨头块,后来被证明那是文家寄养在这座山上最宝贵的灵兽吞天蛟的骸骨……文家的那位以伺养奇珍异兽的长老当时就气晕了,醒过来时拿着法剑就满山转悠找人拼命,过份啊,太过份了,这些灵兽可是百年心血啊……没了!
此外,还有宋家的丹坊,纯阳道的符观,一气道的灵药圃……
有些损失无伤大雅,也有一些简直就心疼的让人要命,那个文家专门伺养灵兽的长老到现在还躺在床上,堂堂金丹硬是被人气的得了重病,呕血三升,爬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