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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二元制君主立宪(2 / 2)

王阳明因功被正德皇帝授新建伯爵勋位,成为了爵位最高的文官,这让很多人非常羡慕和嫉妒。他的新建伯府在南城大道的黄寺胡弄,离南城根儿坐公交车也就是七站的路程,算不上太远。不过众人还是租了三辆马车,免得在公交车上把自己挤得狼狈不堪,这样拜访老师就有些失礼了。

众人进门时,王阳明正在与跟随他很久的一般学生讲说“乡愿与狂狷”。主要有邹守益、薛侃、黄宗明、马明衡、王艮等人在座。诸人除了王艮,都是进士出身。

王艮字汝止,四十一岁,泰州的盐户出身,十年前往日本京都拜师入门。大家都知道,王艮今年再次落榜了。几个人关切地看向钱德洪和徐珊。钱德洪是个小老弟,徐珊三十六岁,两个人脸上很激动,显得很气愤。

六十三岁的王阳明淡淡地笑着,对两人说道:“汝佩、德洪,去前我告诉你们,得失不惊于心,荣辱不形于色,你们照镜子看看自己。心中不清净,智慧就出不来。今次你们在北京失利,回到绍兴恐怕还要失意,要失去计较得失的意思。我当年考了三次。吃一堑长一智,也是一个修心过程。”

徐珊,字汝佩,绍兴人。此刻他一脸愤愤不平。弟子中年龄最大的王艮对徐珊说:“汝佩,我们跟随先生学习圣贤学问,岂是为了功名利禄!”王艮有些不悦。

徐珊不满地看了一眼王艮,反驳道:“汝止兄,跟你说实话,兄弟我气愤,并非为计较个人得失。我愤慨,是为了朱子学说死灰复燃,又卷土重来。是为先生新学中的良知学说遭到了污蔑,而且是在这次的殿试策问上。这意味着什么?你瞧瞧,这次主管会试的礼部、吏部,甚至包括内阁那些老先生,都在反对,甚至是诋毁良知学说。更令人气愤的是,齐王殿下却迟迟不表明态度,难道齐王殿下的立场发生了改变吗?“

说到这,他依然气愤难平,继续痛斥:”如今世风日下,朝廷用人过于注重经济能力,对官员道德品质上的要求降低了很多,不说别人,就说新任的南洋总督严嵩,还有扬州巡抚胡宗宪,个人生活一塌糊涂,公然狎妓,让人不耻。搞不明白齐王怎么会重用这种人?还有,我为先生遭遇的不公平待遇抱不平,先生在瀛洲立下汗马功劳,回来封了个伯爵,从此却不能进入内阁,当了这个劳什子的议长,我为良知学说抱不平。是这样的策问让我放弃了考试,我岂能昧着良心,放弃良知,来献媚权贵?”

徐珊噼里啪啦一通发泄,把众人搞得先是面面相觑,然后议论纷纷。良知学说在会试策问上遭到了诋毁?邹守益等人一齐看向王阳明。王阳明先愣了一下,马上就然了,似乎这一切并不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王阳明并不认为自己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相反,他心里很清楚,齐王这是在重用他。因为在场的这些人还不明白,未来贵族院的重要性,这时候没有人知道,贵族脱才是未来大明的权力机构,将逐步取代军机处的作用,当然,他现在不方便讲出来。

待到大家稍微安静下来。王阳明柔声问道:“汝佩,今年哪位老先生主考?”

徐珊说道:“广西蒋阁老。”

原来如此,王阳明心中了然,谁知大明越来越强盛,不知从何时开始,江南那边慢慢的又出现了一种复古的思潮,渐渐的蔓延到朝堂之上,尤其是一些老臣,觉得朱子学说的道德水平更高,纷纷开始捧起了程朱理学的臭脚。齐王的态度很暧昧,他只关心科学技术方面的教育问题,对这种儒家思想方面的争执似乎保持着中立的立场。

蒋阁老是蒋冕。正德皇帝西征后,齐王召蒋冕重新入阁,原阁老梁储年高退休,王琼致仕,阁老杨廷和、毛纪留任,费宏为内阁首辅。这四位老先生,没有谁了解王阳明的良知学说,恐怕正像他的父亲王华去年寿宴上担心的,很多老先生甚至不愿意了解良知学说。即便不是蒋阁老,换上费阁老、杨阁老、毛阁老做主考官,恐怕照样会有这样的策问。

王阳明显得非常平静,自从在新学中增加了他的“心学”思想后,齐王表现的非常中立,两个人曾经讨论过这个问题。齐王说,他希望看到百家争鸣,百花齐放的学术氛围,不想过多的介入,可不想看到一个思想僵化的社会。王阳明也赞同这种观点,齐王说真理越辩越明才是至理名言。程朱理学毕竟诞生了几百年,肯定是有它的可取之处。但是他对自己的心学更有信心,他并不害怕竞争。

想了想,王阳明问:“汝佩,记得策问题吗?说说看。”

徐珊一扭头,愤愤说道:“这样的策问,我不愿意记在心里。德洪,你记得吗?”钱德洪尴尬的笑了笑,他做完了全部考题,自觉比起徐珊的爱憎分明,自己好像有些是非不分,一时间不知所措。

见先生再次发问,徐珊却不愿意说,或者是真忘记了,又见先生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就边回忆边说道:“先生,策问题是这样的:先贤大儒,当时身任道学,却并不自我标榜道学。反而是流俗世人,给前贤贴上了道学的标签,继而又诋毁前贤是伪学。与朱子同时代的各儒,治学方法与朱子有一致的,有不一致的,古书上有记载的,有失传的。当前有学者,试图驳朱子圣贤学问,立陆象山的学问,这是什么识见?

因陆象山学问方法简捷,就要诋毁朱子圣贤学问吗?这是什么用心?可怕的是,其人竟然印书成册,公然诋毁圣贤,贩卖浅薄私见。对这些书,祖宗有先例,焚烧成灰,彻底根除;对这些伪学邪说,一概封口,禁止传说。贡士可以各表见解。”

这分明是指着和尚骂秃驴,矛头直指王阳明的心学。钱德洪说完,有些怯怯地看着王阳明。徐珊则愤愤地看着王阳明。邹守益、薛侃、黄宗明、马明衡不安地看向王阳明。只有王艮呵呵地笑了起来。王阳明看向王艮,同样笑眯眯的,两个人会心地对视了一下。弟子们听到王艮发笑,一起莫名其妙地看向王艮和王阳明。

王阳明笑了笑,他既看到了大家脸上的愤慨,又察觉了大家眼神里的疑惑,便笑着对王艮说:“汝止,你且说说看。”

“呵呵,那我就说说。”王艮一拍手道,“弟子自从在瀛洲拜师后,就从未怀疑过先生的良知学说。这么好的学问,上承孔孟,这么简捷的方法,本应该惠及天下读书人。可惜弟子不是神仙,不能像龙王一样,一夜之间,把良知甘霖洒遍全天下。现在好了,蒋阁老因为个人观点,竟然在会试题目上把矛头直指先生的心学,其实他想不到,这实际上是为宣传先生的良知学说,做了大功德了。”王艮说着,一抱拳,朝紫禁城方向一举,“谢谢蒋阁老,他歪打正着。先生,各位学兄师弟,是不是这样?”

弟子们一起看向王阳明。王阳明赞许地朝王艮点点头,笑着说道:“汝止所言极是。你们想想,今年的《进士题名录》会把良知学说带到天下各个角落,今年新出的《应试指南》,会把今年的考题散发到天下读书人手中。多年来,天下读书人吃尽了苦头,原来的学问走不通后,就像我当年撞了南墙后,都会想改弦易辙、另辟蹊径,到时他们试试良知学说,就会知道对错好坏。汝佩,好心有时候做坏事,反过来说也是成立的。你们想想,你们两个回来了,崇一、师说、公弼他们呢,一定是金榜题名了。我相信,崇一、师说他们一定会按照良知学说来答题。”

王阳明说着,拿起徐珊和钱德洪从登莱捎回来的欧阳德等人的信件,展开,边看边欣慰地笑着,并不时点头表示赞许。看完一封,他便将信递给跟前的弟子,弟子们开始传阅信件。

王阳明看完信,眼含深意地看了看徐珊,然后向大家说:“你们看看,崇一、师说、公弼他们,以良知学问答题,竟然也被录取了。这说明除了主考官和同考官,‘四书五经’各房阅卷官并非铁板一块,并非一致反对良知说。只不过,受主考官和同考官影响,他们的录取名次会受些影响罢了。”

王艮笑着接过话题说道:“这正是先生往日说过的,人人心中有良知。”

“你太冲动了!”邹守益对徐珊惋惜地说,“汝佩兄,你考场上以直报怨,不如先生提倡的以智报怨。斗争也是要讲策略的。”

“现在说还有什么用?”徐珊抱怨地看了一眼邹守益,问王阳明,“先生,难道我不答题错了吗?”王阳明微笑看了一眼徐珊,不动声色,也不置可否。

钱德洪问道:“先生,良知学说,是孟子的学问,后来失传,先生让这学问复苏,为何招致这么多的诽谤呢?”

王阳明道:“谦之,你们说说看。”

“无它,容易入门!”邹守益说道,“先生的良知学问传播半天下,最大的特点是简捷易明。流传了几百年的宋儒学说,虽然支离繁杂,人们毕竟已经习惯它了。人们一般容易相信习惯的熟悉的,不敢轻易接受新学说。孔孟之道在当年,也曾颇受人非议。除此之外,弟子以为还有一个原因,人们一般以为大道至高无上,总以为,既然是至高无上的,一定是非常复杂,非常高深,非常难懂难学。遇到良知学说,总以为太简捷,太明白,反而不敢轻易相信。”

“言之有理。”王阳明微微颔首,巡视着大家,说道:“谁再说说看?”

“还有私心作祟!”薛侃直言不讳地说道,“先生官位越来越高,已经成为了伯爵,为文官之首。伯的爵位高于六部尚书,超越内阁几位老先生。这些老先生,过去品级高于先生,年齿长于先生,自认学问不比先生差,以后再见先生,却要敬礼,自然……所以干脆通过诋毁良知学说,来阻止先生进入内阁。抱歉!弟子心生私念。”说罢,薛侃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胸口,起身向王阳明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这也是种理由。”王阳明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对大家说:“大家看看,尚谦的良知发生作用了,这就叫良知自知。孟子说的是非之心,良知自知是与非。我们学圣贤,修良知,首先要自己心中少是非,不要说别人的是非,时时刻刻反观我们的自心。”

王阳明看向马明衡、徐珊和黄宗明,笑眯眯地说,“子萃、汝佩、宗明,谁再说说看?”

徐珊说道:“弟子以为,先生良知学问传遍天下,拜门弟子和寄名弟子越来越多。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人心多妒,古来如此。我们学圣贤,不就是为了克制人心的贪婪和嫉妒?”

王阳明微微颔首,再问道:“谁还愿意再说说看?”在座弟子没有谁再开口。王阳明笑呵呵地说道:“谦之、尚谦、汝佩三位所说,各有各的道理。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三位还没有说到。”

邹守益等道:“请先生赐教。”

“用齐王的话说,量变导致质变。”王阳明笑眯眯地说,“几十年来,我的学问从杂乱到专一,从粗疏到精一,从虚幻到妙用,一直在发展,并慢慢走向成熟。我曾学道,学佛,曾沉迷于诗词文章,还曾愚痴到格七天竹子,还曾对兵书着迷,最终我才步入正学,后来我结识了齐王,又跟随他学习了科学,懂得了一些数理化和政治经济学,虽然不精,但可谓什么都有所涉猎。这时候,新学的正学又从心学升华到良知学。“

略一顿,他缓缓的说道:”我们所有人都在进步,就包括程朱理学也在进步,他们也开始吸收新学的部分内容,以适应当前的环境。就好比是前年的我,不同于去年的我,而今年的我,又变了。从正德十年开始,我树起良知学说,多少人对此惊诧,多少人心生怀疑。在座几位,子萃、宗明、尚谦是在扬州入门的,那个时候我说心学;谦之、汝止、汝佩、德洪是在瀛洲入门的,那时我说良知。“

说到这,他微微一笑,说:”这就像一棵树,你们赶上了春天和秋天,直接闻到了花香和果香。其他人见过栽树,见过浇水,见过树在长高,在抽枝长叶,却没有机会闻到花香和果香。而我要说的是,心学更有生命力,就好比是夕阳和落日,心学如朝阳初升,而他们已经日落西山……”

(未完待续)

ps:二元君主制是封建国家在效仿资本主义国家政治制度中形成的过渡性政体形式。二元制君主立宪制,简称二元君主制,是资产阶级与帝国统治者妥协的结果。与“议会制君主立宪制”共同组成了“君主立宪制”。本质上仍属于资本主义民主政治框架。

本书中的生产力发展,经济模式也在发生变化,体制不可能一成不变,否则会导致更大的混乱。我想来想去,也许只有这种模式才适合大明时代吧。读者如有不同的方法,可以和鄙人沟通,这本书是爽文,只要您看得高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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