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遥不露声色的深呼吸几下,还是感觉脸烫得厉害,便心虚的别过头,刚好看见远处排成长龙的许愿望队伍。
想到娘亲就在那队伍里,薛遥吓得猛地从陆潜手里抽回手,岔开话题:“殿下今儿特地来看烟花吗?那就快看吧,一会儿要结束了。”
陆潜侧头,目光深深盯着小伴读:“爷特地来看你。”
“……”薛遥吞咽了一口,心跳得快要昏厥了,别过头嘟囔:“我有什么好看的?天天看着,不腻么……”
“三天没看了。”陆潜神色不悦。
小伴读说歇三天就三天,殿下好乖,憋不住了也只在小伴读家门口等着,等明早天亮第一时间见到小伴读。
结果小伴读傍晚就神气活现的出门了,一看到殿下,溜得比兔子还快。
陆潜脚尖一转,正对小伴读,一字一顿地寻仇:“就因为遥遥卧病在床,爷三天不得见。”
脚底抹油的薛遥求生本能被激发,立即转身朝卖糖葫芦地小贩走过去:“殿下吃糖葫芦吗!”
陆潜记仇的视线跟着小伴读,终于还是乖巧地跟着去挑糖葫芦了。
“殿下两根、我一根。”薛遥挑了三根最饱满的糖葫芦,递给陆潜,又从袖子里翻出钱袋,刚要付钱,手里的钱袋就被陆潜一把夺走了。
薛遥疑惑地转头看抢钱崽。
陆潜一伸手,把糖葫芦递还给薛遥。
薛遥接过糖葫芦,就见陆潜低头从钱袋里拿出铜板,递给小贩,侧头对小伴读宣布:“以后爷结账。”
薛遥立即不服道:“殿下要结账,就拿自己的钱袋啊,怎么能抢人家的钱包结账呢?这等于还是我结账!”
陆潜出宫并不习惯带银子,一般是宫里拨款让薛遥带着,这次临时溜出宫,也没带银子,只能抢小伴读的小钱袋撑场面。
薛遥看陆潜不说话,立即抓住把柄,挽回自己的理亏局势,挺起腰杆豪迈道:“钱袋还是我拿着罢,殿下甭客气,想吃什么随便买,我请!”
陆潜斜小伴读一眼,幽幽地询问:“从前给遥遥结账的预算,没花完吧?剩下的,现在还了吧,爷用得上了。”
每回出宫,陆潜都会让太监拨一笔银子,放在小伴读身上,是一小笔巨款,当然每次都花不完,回宫后也不会跟小伴读要回剩余的预算,都当是打赏小伴读了。
小伴读靠这笔大额打赏囤积了一座小金库,花肯定是花不完的,现在陆潜要算这笔账,那薛遥钱庄户头里,得少一座小金山。
得赏的时候并不当回事,每逢灾年刷刷往外捐,因为有洗白点兑换饿不死,薛遥从不拿钱当好的,现在要失去才开始怀疑存款够不够归还。
薛遥当机立断,把自己的钱袋装进殿下袖兜里,并扣上暗扣,抬头郑重地改口:“那么多旧账哪记得过来?殿下就用我的钱袋罢!我的就是殿下的,千万别客气。”
陆潜笑了,火光映衬下,剔透的眸子一瞬不顺地盯着小滑头伴读,故意开口翻旧账:“记得过来,上回拨二百两,余一百八十一两六钱,上上回拨一百五十两,余一百……”
“哎呀!这糖葫芦再不吃要化了!”薛遥手忙脚乱抓起一根糖葫芦,去堵记忆超常崽的嘴。
陆潜垂眸看一眼喂到嘴边的糖葫芦,又抬眼看神色慌张的小伴读一眼,顿了顿,才张嘴咬下一颗糖葫芦,吃完后,再次唬道:“刚说到哪回了?重新算一遍,上回拨二百两……”
薛遥赶忙又喂了一口糖葫芦!
陆潜咬第二口糖葫芦的时候,嘴角藏着坏笑,侧头看小伴读一眼,从他手里拿一根糖葫芦,喂给他:“遥遥也吃。”
担心陆潜嘴巴闲下来会翻旧账,一路上,小伴读就这么跟殿下相亲相爱互相投喂。
糖葫芦吃完,薛遥的手也空出来了,被陆潜见缝插针地再次抓住,两人手牵手走下拱桥。
薛遥快被周围的目光看得钻地缝了,当然多数人都是在看陆潜那张独得汐妃优势基因地俊俏面容。
但薛遥因为心虚,感觉所有人都在看他俩广袖下牵在一起的手,甚至出现了被人指指点点地错觉。
“我得去找我娘了。”薛遥侧头看向陆潜,眼神是求放过的可怜样。
“你娘排完队约莫还要三刻。”陆潜刚刚已经算过了。
“殿下怎么连这个都知道?”薛遥质问:“你到底跟踪我多久了?”
“从你来夜市。”陆潜突然严肃地侧头看他:“从你出家门,从你睡到日上三竿,从日头从你家东边升起。”
薛遥的心又是一哆嗦,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脑子又不争气的空了。
下意识地想要把手从陆潜手里抽出来,但是抽不动,他抬头看陆潜:“殿下这样算什么?不是说好都结束了?上回殿下点头了。”
“遥遥说不愿意,爷点头,不代表爷放弃。”
薛遥痛苦地闭了下眼睛:“殿下为什么突然心血来潮非要为难我?前阵子殿下还想甩掉我,一个人去江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