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对他太好了,他才敢让薛遥体会这种万箭穿心生不如死的痛苦。
不能就此作罢,薛遥一路嚎啕一路狂奔,这一次,绝不放过叛逆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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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在河对岸等了三天,还是没等来契丹使者带着契丹王子,来把他换回去。
看守和送饭的开始对他不那么恭敬了,好在他听不懂契丹语,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折辱他的话。
第二天中午,契丹那个会讲汉话的将领,脸色阴沉地走进帐篷,在他营帐矮桌旁,不客气的盘腿坐下来,低声开口:“不可能这么久,谈条件可以渡河过来谈,大齐皇帝太奸诈。”
“你们才他妈奸诈!”五皇子立即炸了:“一把年纪的契丹王都能拿出来当诱饵,骗我父皇入埋伏圈,你们眼里还有君父吗!”
“吾王英雄盖世,再活一百岁,也敢单枪匹马诱敌深入。”契丹将军阴沉地看着五皇子:“你们换走我们的王子,大齐皇帝有七个皇子,我们契丹王只一个王子,现在出尔反尔,这才是奸诈。”
五皇子一下子哑了。
契丹将军说大齐皇帝有七个皇子,才让五皇子忽然反应过来,父皇是不是放弃他了?要激怒契丹,决一死战?
这个时候,他心里并没有失望,反而乱七八糟的想:换回父皇的时候应该讲些条件,比如求父皇放他母妃出宫,让母妃变回天空里自由翱翔的猎鹰。
这样他不但救了父皇,还救了母后,就可以牺牲得非常划算。
大哥一定会称赞他英勇果断,关键时刻,比大哥的小宝贝七弟更能扛得住事。
“孤从前小看老五了。”
大哥会这么说一句,五皇子心想,这是最高的赞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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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午后,日头已经晒死了成片的灌木,只有仙人掌还顽强的积攒着烫得能煮熟鸡蛋的日光。
一双昨夜还敏捷矫健的双足,此刻缓慢地一步步踩在沙地上,左边的靴子前头,已经顶出了破洞,里头的白袜顶端沾染着暗沉的血迹。
七皇子抬头看一眼太阳的位置,转头看着自己来时的脚印,渐渐被沙尘埋没填平。
已经没有骑兵追上来了。
亏得昨夜没有一丝月光的黑暗,才让抢来的那匹马为他引走了追兵。
他松懈下来,弯身两手支着膝盖,坐在了十分烫屁屁的沙地上。
随之弯曲的左胳膊,立即发出一阵发麻的刺痛,他能感觉到温热的血渗出被箭矢划破的那道伤口。
七皇子用右手去解左胳膊上的长帕。
昨晚包扎太潦草,要解开来重新扎紧,忍着疼痛耐心解开死结,轻轻一扯,七皇子倒吸一口凉气。
帕子上的血凝结了,跟伤口沾在一块,根本无从下手。
七皇子疼得不再拉扯伤口了,“噗通”一声仰躺在地上,开始“嗯嗯嗯”的撇嘴哼哼,哼声凄婉,要是薛遥在,一定会当场答应再为两壶奶。
但殿下只哼了小一会儿就不哼了,因为想起身边没有人看自己撒娇。
一双茶色的眼瞳,从他灰扑扑的脸上脱颖而出,呆滞地望着碧蓝的天空。
如果薛遥此刻在一旁看着,一定会发现殿下的眼睛在阳光的直射下,会变成漂亮的溶金色,这使得殿下脏兮兮地小胖脸也不那么让人难以忍受了。
“殿下喝奶吗?”因为水份大量流失,让七皇子原本稚气未脱的嗓音变得很嘶哑。
他想再问一遍这个问题自我安慰,但只说出一个“殿”字,就再发不出声了。
没人告诉过这位养尊处优的小皇子,如果再这么躺下去,就算不死在骑兵的箭矢下,也会死于脱水身亡。
是咕噜咕噜叫起来的肚子,救了七皇子一命。
不论如何,殿下都得觅食的。
最好是一碗奶加一只薛遥烤的叫花鸡,殿下超想吃。
带着对食物的渴望,七皇子走出荒地,来到一片杂草丛生的山谷中。
北山脚下一座破败的土地庙上空,居然扬起了白色的炊烟。
七皇子的肚子先一步猜测出,那炊烟属于刚出炉的食物,于是愈发疯狂的“咕噜咕噜”叫起来。
“好了好了,爷知道了。”殿下不耐烦的低头跟自己的肚子谈判:“只要没官兵,一定抢来给你吃,你先安静点。”
肚子可能是不太相信七皇子的承诺,“咕噜咕噜”,叫得愈发丧心病狂。
“再叫都别吃了。”殿下对肚子放出狠话,其实心里超想吃。
肚子可能也察觉到自己的尖叫,会影响主人入室盗窃,没有哪个小偷是随身自带警报器的。
想吃就得守规矩,所以肚子渐渐委屈地停下了咕噜声。
于是,片刻之后,这座小破庙里的五个男人都没发现有人监视他们,七皇子却已经看清了他们每一张面孔。
这些人不是士兵,也不是太监,穿得也不像伴读。
除了皇家之外,七皇子没太见过这三类男人以外的男人,所以此刻小脸上的表情又变得警惕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崽妈们放下四十米大刀!最虐崽的部分已经熬完了,要开始打脸遇剑圣了。
第一次进入小胖崽的主场噗,怎么办这只二哈幼崽有点影响目前沉重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