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安阳城的时候,夕阳懒洋洋的垂在半空中。
夜市即将开始,小贩们正在忙碌的准备着,支摊子,擦桌子,烧火煮水......
马车在街道上缓缓穿行,耳边是热闹的说笑声。
陈娇娘掀开车帘看着外面,穿过长长的街道,有一座小桥,河水清澈,缓缓流向远方,夕阳的余晖洒在河面上,远远看着好像是一条金色的腰带。
这桥叫金带桥,小时候她经常跑到这里踢毽子,那时候整条街的小伙伴都喜欢聚在这里,她毽子踢得最好,时常被一群人围着喝彩。
年少不知愁,她最大的快乐就是每天跑到这里玩,每次玩的太晚,孟氏都站在街口喊她回家吃饭,然后她快速跑回去。
想起年少时候,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
她记得那时候每次在金带桥上踢毽子,总有个少年在一旁看着她,好像她踢毽子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
后来她实在忍不住就拦着他问,“你为什么总看我?”
“你好看。”他当时这么回答。
陈娇娘看着他瘦的历害却依旧明亮的惊人的眼睛,当时就闹了个大红脸,瞪着他说道,“以后不许你看我!”
说完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先跑了。
后来她心里就记住了这个人,每次跑到金带桥这边玩,总要先四处看一眼他在不在,看到他在,心里就会有种说不上来的高兴。
再后来她年纪大一些,孟氏便不允许她经常往外跑了,拘她留在家里学女德,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机会出门,等到后来再到金带桥的时候,那个少年早已经不在那里了。
为了这事,陈娇娘难受了挺长时间,后悔当时怎么不多说几句话呢,至少也该问问他叫什么名字。
不过虽然遗憾,但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尤其是在后来她人生大起大落,这点年少的回忆更加模糊不清。
只是偶尔她玩毽子的时候,会想起那少年清澈的眼睛。
终归是缘浅,连个名字都不知道。
陈娇娘轻声叹了口气,旁边响起卫明瞻的声音,“怎么了?”
他说着顺着陈娇娘的视线看出去,只看到一条蜿蜒伸向远方的小河,也没什么特别的。
“我小时候经常在这里踢毽子的。”陈娇娘指着那个桥,眉毛挑着,得意洋洋,“我毽子踢得可好了,我们这条街数我踢得最好。”
“你喜欢我以后陪你一起玩。”卫明瞻当是什么事,笑道,“你喜欢什么样的毽子,等我们到了南兆,我让人给你做。”
陈娇娘脱口而出,“羽毛要是七彩的,毽子底下要用铜板固定的,外面还得包一层皮子,这样踢起来既有分量也不会很累人,而且还好看。”
说完自己愣了下,垂下眸子想着这毽子她已经有了。
卫明瞻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她还真的说了样式,含笑点头,“等以后给你做一个。”
陈娇娘笑笑没说话。
马车停在陈家门口。
外面天色已经逐渐暗下来。
陈家下人们正在准备礼物,看起来是要送给某个人。
陈娇娘便问了一句,这才得知原来这些礼物都是要送给即将上任的宁州巡抚沈之航。
此次得知新巡抚上任,宁州及其周围的乡绅商户都准备了礼物恭贺,陈家生意在宁州也有不少,所以陈青远自然要准备一番,为的是能在新上任的巡抚大人那里留个好印象。
看到他们回来,陈青远喊住了他们,“上次你问我商船的事情已经有了消息,六天以后有一艘商船要在码头停靠,那船老大是我的好友,他们此次要去南兆边境那边送一批货物,我让他捎上你们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