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陈娇娘睁开眼睛,扶着额头坐起来,昨夜酒喝的多了,这会醒了还觉得头里一阵阵的疼。
昨天夜里做了个奇奇怪怪的梦,好像是小时候的事情吧,不过她可不记得小时候有这么一段,也不知道哪里乱入的梦境。
虽觉得有几分熟悉,到底也没多想,很快便忘记了。
倏倏忽忽就是半个月过去,入了深秋,天也渐渐转凉。
陈娇娘正准备安排人做冬季的棉衣,她就是这个时候收到了一封信。
信是从安阳陈家寄来的,信上说她母亲孟氏和大哥陈柏年已经出发去京城了,预计九月初会到达。
陈娇娘算着时间,这都八月底,眼瞅着人就来了。
收到信她的脸色就没好看过,一想到即将到来的孟氏和陈柏年,她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孟氏一共育有两女一子,长女陈芸娘,如今早已经嫁人,长子陈柏年,比陈娇娘大一岁,陈娇娘排行第三。
她和大哥陈柏年就差了一年出生,孟氏那阵子刚生下陈柏年没多久就又怀了孕,隔年陈娇娘就出生了。
孟氏偏疼儿子,对两个女儿都是一般般,虽谈不上苛待,但也谈不上多近亲,她把所有的耐心都给了陈柏年这个儿子,骄纵宠溺的不像话,这也就养成了他从小好高骛远,眼高手低的性格。
上辈子陈娇娘被休了以后,又受了伤,等伤养好了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
孟氏领着陈柏年到了京城,陈娇娘许久不见亲人,自是想念,加上被休之后郁闷难当,本想好生说说话,没想到孟氏见了她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骂。
原因自然是她被赵思齐休了,嫌她丢人,更重要的是孟氏带着陈柏年到京城的目的是想通过赵思齐给陈柏年在京城中谋个差事,结果到了京城听闻陈娇娘被休了,好好的打算泡了汤,陈柏年不依不饶的,孟氏便将怒火都发泄到了陈娇娘的身上。
陈娇娘也是那时候彻底冷了心肠,一直到她上辈子过世,都不曾跟陈家的人有过联系。
如今重生,当初的事情又重新出现在眼前。她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孟氏和陈柏年会有改变,有些东西不管重来几次都是一样的。
不过和上辈子不同的是,如今的她不会再受孟氏的闲气,他们要是能消停着待着,她自然不介意对他们客客气气,可要是敢在她面前张牙舞爪,那也别怪她不客气。
“去把西厢房收拾出来。”陈娇娘神色淡淡的收起信,吩咐道。
槐夏应了声,抬头看着陈娇娘的神色,原本以为收到娘家的信夫人会高兴的,可是怎么瞧着丝毫没有高兴的意思呢?
信上说是九月初会到,但是最后却是九月末才到的京城。
究其原因是陈柏年一路忙着游山玩水,孟氏又纵容着,所以才耽搁了行程。
“娘,还是京城好啊,比咱们那个小破地方好太多了。”陈柏年看着街上的一切都觉得很新鲜,也很喜欢,他这次来京城就是大展拳脚的,只有这样繁华的地方才配的上他这身难以施展的才华。
孟氏自然儿子说什么什么都是对的,她一脸慈爱的看着陈柏年,“上次娇娘来信说,你妹夫现在已经是正四品了,这次让他给你走动走动关系,在京城谋个一官半职的,也省的你整日不着调惹你爹生气。”
陈柏年从小就不学无术,读书嫌累,习武嫌苦,孟氏又一向不舍得儿子受苦,所以二十多岁的人,到现在还是文不成武不就的,整日的在外面跟狐朋狗友们厮混,眼看着越来越不像话,陈青远对这个儿子也很失望,便将期望都放在了庶出的小儿子身上。
孟氏心知这样下去,陈家的产业最后都要落到庶出子身上,这才着了急,可是这会着急也晚了,陈柏年都这么大了,读书习武都来不及,所以孟氏这才想起了远在京城的陈娇娘,想通过陈娇娘让赵思齐想想办法,给陈柏年弄个正经差事,这样她回到陈家去腰杆也硬气,因此这才带着陈柏娘到京城来。
陈柏年一听孟氏数落自己,顿时露出不耐烦之色,“娘你能不能不提这些,我在家里爹整日嫌我这个不好那个不好,好不容易出来,你也没完没了的,烦死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