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着，顾小凡就观察着四周的环境，上海制片厂与想象中的不同，相当空旷，几个大的录影棚都显得很破旧，路过制作办公室里几个动画师都在电脑前打牌喝酒，似乎没什么活。

连那些清洁的工人，都显得无精打采提不起精神，只有摄影棚前的两条土狗在嬉闹着，显出了一丝活力……

拐了弯，来到两栋7，80年代风格旧楼里，几个推着自行车的人陆陆续续走进去，这让顾小凡还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

这与想象中的中国第一美术制片厂的派头相差太远了。

一进一楼，被被门口传达室的大爷拦住了：“小伙子～你找谁？”

顾小凡忙道：“您厂长办公室是在这栋大楼吧？我是新来的制片主人顾小凡，何厂长让我来报道的。”

传达室的大爷一哦，奇怪地打量了一遍，然后摸起座机打了一个，十几秒钟后，大爷放下电话对顾小凡点点头：

“你真的是新来的顾主任啊？你多大了啊？”

“19岁……”顾小凡看着这大爷警惕怀疑的目光，只能老实回道。

那位大爷摇摇头，感叹着摆摆手道：“唉……美术厂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连小孩都可以来当主任了……进去吧，进去吧。”

这栋办公楼里气氛与北影厂和中戏那边截然不同，在那里虽然也很衰落，但是一帮4，5岁老职工都还是乐呵呵见面问几句：

“吃了吗?”“你身体好些了吗？”“这么早就来了～”的客套话。

但是这里，都是些3，40岁的中年人，每个人都神色匆匆，似乎很郁闷的样子。

顾小凡一直走到了最里面的厂长办公室，远远就看到办公室的门开着，刚准备进去呢，就看到一个杯子“呼”被扔出来。

“哗啦”一下砸在墙上满都是茶叶。

顾小凡吓了一跳，就听到房间里传出来一声怒吼：“给我滚！我这里不收你这种占厂子便宜的王八蛋～！”

这时候就看房间里跑出来一个穿着西服三十多岁的男人，抱着一叠文件喋喋不休地道：

“就你能干～！就你何杠头能干～！我们光靠你们开的工资喝西北风啊！”

那个西装男看到门外的顾小凡，忍不住借着他嚷道：

“你是新来的吧！我告诉你！这破厂子连工资都快发不出了，还不让接私活！你不想饿死就别进来！……哎呦～！”

话还没说话，就看拿着一个文件夹的何铁军冲过来，扬着手拍过去：

“你站住～！你放什么狗屁呢～！再说句我听听～！”

那西装男被拍得哎呦呦地叫唤，连滚带爬地跑了。

看着何铁军不解气地一把把文件夹扔过去，发型都有些散乱了，把顾小凡都给看傻了……

妈妈的……这年轻的厂长脾气未免也太火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