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乔诗语的手机叮铃叮铃的响。
办公室里其他的老师都在催乔诗语赶紧接。
乔诗语挂断了,给江延远回了一条:在上课,不方便。江延远,我不会把羽绒服留在手里,给你羞辱我的机会的!过去也许会,现在不会,将来更不会!你虽然有钱,可我也不穷,我教书育人,我认为自己是天底下最有钱的人;你这件羽绒服,我给你洗过了,如果你嫌我曾经穿过一个冬天,那我给你钱也好!你别去找我爸爸。你若再用居高临下的态度看我们家,你试着点儿,找你的孟昭华去!
乔诗语发这段微信的时候,非常气愤。
她像是遇到了敌人的刺猬一样,对江延远展开了攻击。
打错了好几个错别字,本来不想改的,可是想想,如果不改,肯定影响意思,无法把自己的愤怒表达完整。
他不是认为自己自作多情吗?
他不就是仗着自己有钱,所以才对乔正业颐指气使吗?
乔诗语可不吃这一套。
他凭什么警告?
江延远看着这条微信。
好像在警告他。
好像很气愤,可江延远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刚刚回了一条:我又惹你了?
便发现发不出去了。
好么,被她拉黑了!
片刻之后,乔诗语的手机便响起来,这个号码,乔诗语是从未接过的。
是乔诗语在广告公司的时候存的,江延远的手机号。
一直静静地躺在手机联系人里,乔诗语接了起来,喂?
那头说,“你是不打算还钱了吗?”
江延远似乎是在逗乐,刚才从乔诗语的微信里,他好像看到了乔诗语的真性情。
看到她真性情的时刻,真是少之又少。
认识她这么久了——
想到此,江延远才意识到,他认识乔诗语已经几年了。
一直挺恨她。
江延远直觉,这次乔诗语没耍什么心机。
仿佛认识到一个人有软肋的时候,才是真正了解那个人的时候。
乔正业,好像是乔诗语的软肋。
乔诗语错愕片刻,说到,“我会还。你把羽绒服和发票给我!”
“找不到了。羽绒服你下午过来拿走。金额我也忘了,要给你查。”
“好。”
两个人公事公办地打完了电话。
下午下班,乔诗语回家,从江延远分公司门前走,便去拿羽绒服了。
羽绒服在江延远的办公室里。
乔诗语查看了一下,仿佛淘宝收货一样,要确认无误才能签单。
江延远一直盯着她。
乔诗语向来冷静,分得特别清。
他和她,许久未见。
乔诗语面上恼怒却一直在克制的样子,和原来江延远认识的乔诗语有些像,又不像。
“多少钱?”乔诗语冷冷地说。
“三万六。”
乔诗语咬了咬唇,比她预估的要高几千块钱,不过无妨,对羽绒服的价位她早有心理预估。
给江延远转过去以后,乔诗语眼睛都没抬,提着羽绒服就回家去了。
江延远想了想,应该是江景程找乔正业或者找乔诗语了。
江景程的态度,他一直知道。
江延远坐在自己办公室的椅子上,皱着眉头。
他可以喜欢任何人,唯独不能喜欢乔诗语。
他也从来不承认自己喜欢她。
想到此,江延远有些意兴阑珊。
让她来取羽绒服,是江延远情不自禁的,大概只是想逗逗她。
现在看起来,这种逗逗,也已经超纲了。
他给乔诗语发了一条微信,问她的银行卡号。
“干嘛?还想要钱?”乔诗语短信回复,特别没好气。
“再说一遍,卡号给我!”江延远显然也动了气。
乔诗语心想,给他卡号就给他,他那种有钱人不怕他盗她的钱。
省得他老问,让乔诗语心烦。
乔诗语便跟他说了自己的卡号。
片刻之后,乔诗语的手机上收到一条转账消息,江延远又给她转了三万六。
把她的钱又转回来了。
乔诗语心想,等于她什么也没有给他。
她用短信说:你可千万别后悔。
那头回:不悔!
乔诗语看着这两个字,很有些真诚的味道,还很温柔。
不知道江延远温柔起来是什么样子,在乔诗语的印象里,江延远总是对她恨也恨不完,恨不能喝了乔诗语的骨血。
于是她便也不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