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董凯车前面的两道车灯,发出来光。
曾经这里,一到晚上,便灯火通明,即使只有田森一个人,这里也灯火通明。
田森好像一座灯塔一样,永不害怕,永远给别人希望。
可现在,这座灯塔消失了。
田雨湘便又想起爸爸的音容笑貌,萦绕在田雨湘的眼前。
她没有见到田森的最后一面,没见到他自杀时候的情形。
也好,他在田雨湘的心里,还是那般高大伟岸的样子。
还是那天夕阳西下时候模样,英俊的,帅气的。
田雨湘很想哭,可终究没哭。
幸好董凯在,他是个男人,他不怕。
湘湘的东西本来就不多,放在偌大的别墅里,就更加显得少了,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田雨湘又困了,她把爸爸的日记拿去了自己的房间,告诉董凯他今天在旁边的客房睡,她说她一个人害怕,很害怕。
这种情况下,董凯自然是不会走的,他洗了个澡,也便睡了。
和董凯认识这么多年,田雨湘对董凯的人品,还是信得过的。
田雨湘在自己的房间里洗了澡以后,寂静钻满了她的耳朵。
回来的第一天,她就觉得诸般的不适应,漫长的时间,没法打发。
她翻开了田森的日记,田森的日记,写得都非常简略,都是流水账。
好像都是二三十年前的日记。
那时候的田森,才二三十岁,是正当年的年纪。
写的无非是今日吃饭,睡觉,见了谁。
其中有一天的内容写了:今日种下一棵批把树。
田雨湘本能地朝着院子里看了看,院子里的树很多。
田森从未告诉她有一棵枇杷树,也没有人告诉她。
她从小就在院子里长大,大概对周遭的树木,都没有感觉了,也不曾注意,有没有一棵枇杷树。
田雨湘就把这一页翻过去,认为田森可能就是因为新奇,所以便记下了。
已经夜里十一点了,田雨湘困了,便放下日记。
她害怕,想叫董凯的,可是想想,都这个点了,他该睡了,便没叫。
躺在床上,便又想起来江行止,还是睡不着。
辗转反侧,到了凌晨了才睡。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
董凯已经做好饭了,一点儿都不敷衍的饭。
这是田雨湘第一次和董凯一起吃饭。
“你做的?”田雨湘问。
“家里还有第三个人吗?”董凯问。
田雨湘笑了笑。
董凯喝了会儿粥,对田雨湘说到,“湘湘,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肯定会害怕的,你要不然,叫你姑父和姑姑一起来住?还有你姑家的弟弟?”
“不用。”田雨湘说到,“姑姑肯定也不想再返回故乡的。”
“那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害怕吗?”董凯又问。
“怕,也不怕。人都有一种宿命,从哪里来就要到哪里去,我曾经很害怕这所房子,可命运使然,我还是回来了,”田雨湘环视,“好像有些路,命中注定要一个人走的,必须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