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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叶小鱼(1 / 2)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字数多了一点,而且尝试了一下奇怪的写法,即是两个场景对切,用两种视角来讲完一个故事,如果这样观感不好的话,我下次就不尝试了……_(:з」∠)_

“火是你放的?”

伏阿站在极高的山头,风灌满他的袖袍。

他的脸很白,以及脖颈和手,凡是身体露出来的地方,都有一种不正常的白。

他浑身苍白,一副很怕冷的样子,但站在山巅最猛烈的冷风中,他一动不动。

化雪手需要在极冰极寒之地练成,他练这门武功已有十年,他的肌肤和冰有着一样的颜色。

一双穿黑靴的脚姿态柔软地走过来,未染的脸完全沐在月色里,她走到伏阿身后,离他三步。

除了掌教外,伏阿从不与人并肩,他很讨厌有人离他太近,那会犯了他的忌讳。所以圣教上下,没人敢这么做。

“我可是准备了三天,”未染微笑,火焰在她眼瞳里熊熊地烧,“你觉得放得可好?”

“掌教没有叫你这样做,”伏阿冷着脸,道:“千机图还在鲁家,掌教说过,一定要拿到它。你放火烧了鲁家,等一下与我回去受罚。”

未染早料到了,也不否认,自愿领罚。

洛小花坐在他们两个身后的一棵大树上,为未染说话:“找了这么多年都找不到,何必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不如一把火烧了干净,反正我们拿不到,别人也拿不到。”

伏阿正眼都没有看他,只道:“把鲁家被毁的消息传出去,我们正与正派开战,这消息能减弱正派的士气。”

武林中只知这些年鲁家是金盆洗手,全然不知其实是被梅影控制,这消息一传出,势必引起哗然。这人还真是把每一分每一里都谋算地清清楚楚。洛小花歪了歪嘴,答应下来。

从山顶往下看,更能将陷在火海里的机关城一览无遗,火烧得猛烈了,连山上的他们都能闻到味道。

半晌,伏阿忽然道:“当年我和掌教,是不是在那里救了你?”

他指了个方向,洛小花从树上一跃而下,追问道:“哪里?”

目之所及,都已被烧着了,哪里都好,反正终将被毁灭。

未染笑得恍惚,“是么,我忘了。”

两人皆回头看她。

洛小花一言不发,伏阿道:“我记得那里的扶桑花开得很好。”他抬头欣赏月色,说:“那时候你叫什么?”

他问的是未染,问她的本名。

未染偏头思考了一会儿,道:“也忘了。”

伏阿嘴角吊起一个弧度,他没有再问未染,而是转向了洛小花:“你应该记得。她忘了,你都不会忘。是不是,洛小花?”

洛小花脸上的血色退得一干二净。

伏阿看到他这样,觉得很开心。

洛小花给他惹得麻烦太多了,即便罚他,他都不当回事,能让洛小花不痛快,真是太难了。所以他露出这种表情,伏阿就觉得很痛快。

伏阿又看向了他方才所指的地方,他真的记得,而且记得很清楚,当年他和掌教路过那里,扶桑花正开得如火如荼,而那个摔在花海里的小姑娘,现在正站在他的身边。

那小姑娘抬起头来,眼睛里的恐惧悲伤,让他记忆犹新。

可惜,那之后,未染再也没有露出过那样的眼神。伏阿想,这真是一件遗憾的事。

其实,伏阿问未染,是故意而为之,他的记性挺好,记得那片扶桑花,记得当年未染的眼神,自然也记得未染的本名。

那是个很孩子气的名字,叫叶小鱼。

叶家和鲁家曾经有着极深的关系,这便要追溯到鲁家上一任家主,鲁幼常身上。

叶小鱼的爹和鲁幼常是至交好友,叶家的门派为灵鹫派,那只是个小门派,后来与人结怨,导致全派被屠杀。于是那唯一活下来的孩子叶小鱼,便被人接到了鲁家家中照顾。鲁幼常作为叶家挚友,对此孤女,当然义不容辞。

当年叶小鱼入机关城进鲁家时,刚好十岁。

江重雪猜得不错,她的年纪的确和鲁有风相仿。

密室之中,周梨轻声道:“叶家?灵鹫派?”

江重雪回过头,告诉她:“我听说过灵鹫派,这个门派起初没什么人在意,倒是它的覆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据说当时全派上下无一活口,说是结怨寻仇,但寻的是什么仇,凶手又是谁,好像一直无人知晓。”

鲁夫人听他这样说,尖锐地笑了一声,攥紧江重雪的手,在他手背上掐出鲜红的指印来。

江重雪低头看她,她道:“是他做的,是他……”

江重雪道:“是谁?”

鲁夫人含泪摇头,她慢慢摸索起江重雪的脸,就像透过江重雪,看到了另一张脸,“风儿,你和他长得很像,可我一点也不希望你像他,他、他简直就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鬼……”

江重雪聪明如斯,一两句话便可听出门道,他逐渐明白过来,略微惊讶地道:“你是说,鲁幼常。”

和鲁有风长得相像,必是血缘近亲。鲁有风没有兄弟姊妹,那么,便只能是鲁幼常了。

赵眘一怔,“可夫人不是说,鲁家和叶家是至交,叶家灭门又怎么会是鲁幼常下的手?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密室外的大火正烧得极旺,远处山巅上,伏阿道:“为了千机图,是吗?”

未染没有正面回答他,自从伏阿回忆起这遥远的往事来,她便始终顶着一张似笑非笑的面孔。

过了一会儿,她道:“伏阿,你可知方才我在鲁家,鲁有风对我说了什么吗?他说,鲁家没有千机图,是我记错了。真是有趣,千机图本是叶家的东西,自家的东西,他竟然觉得我会记错。”

“其实我有一件事一直不明白,”伏阿看着她,问:“鲁幼常和你爹关系这么好,他如果真的想要,何必大费周章地去杀人,直接问你爹要,你爹不会给他吗?”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鲁家和叶家的关系,为什么会这么好。”未染终于收起了笑脸,冷冰冰地道:“叶家与鲁家是世交,千年前两位家主拜的是同一位机关术大师,那大师便是公输班,也就是鲁班大师。”

这一层是伏阿都没有想到的,伏阿点点头,“我明白了。”

千机图是鲁班大师耗尽毕生心血之作,而叶鲁二人作为唯二的入室弟子,这么重要的东西,自然是要传承给他们的。

这位师父最终选择将千机图传给了叶氏,从此以后,叶家便担负起保护千机图的责任,无论是谁,哪怕是鲁家,也无缘一见。

千年之间,叶家凋零,那本千机图仿佛成了一个诅咒,叶家只要建门立派,总是在几年间就迅速衰败,想去隐居避世,也会因为种种原因而被红尘俗世牵绊住,始终不得安宁。

而那时的鲁家却在江湖上崛起,遂成世家。所以天下只知道鲁班的徒弟是鲁家,而无人知道还有叶家的存在。

鲁家历任家主都对千机图心心念念,奈何迫于祖师爷之命,无人敢向叶家索取,而即便去要,叶家也向来是婉拒。

一直到鲁幼常坐上家主之位。鲁幼常极擅机关术,对此非常有天赋,所以他毕生所愿,便是见一见那本传说中的千机图。

可叶家不给,他若强取,便是有违道义,更有违祖师之命。

无可奈何之下,鲁幼常便动了杀心。

他谋划了一场布局,将叶家灭门,又传出谣言,说是叶家与邪教结怨,才招此祸端。

叶家被灭后,他在叶家找到了千机图。

周梨听鲁夫人说到这里,惊讶道:“原来千机图不是传言,是真的存在的。”

江重雪也觉得错愕,因为千机图见过它的人几乎找不出一个,所以他一直以为那仅仅只是个传言而已。

“叶鲁二人拜的机关术大师,”江重雪低声道:“应该就是鲁班大师了。”

千机图由公输班所写,这是众所周知的。让他惊奇的不止是千机图是真实存在的,并且鲁班大师当年收的徒弟,原来不仅仅是鲁氏,还有叶氏。

鲁家不是鲁班大师唯一仅有的入室弟子,但这千年来,鲁家一直是以此自居的,丝毫不提还有叶家的存在。而叶家避免有人打千机图的主意,也从未言明。

有一点让江重雪很奇怪,鲁幼常如此千方百计地得到了千机图,那么照理说,鲁家的机关术该当更上一层楼才是,可是似乎并没有这方面的迹象。

而叶家这么多年来手握千机图,也没有造出什么精良无比的机关,到头来连自家都被鲁幼常灭了。

那本千机图所写的,究竟是什么。

研究机关术的人都想得到它,但得到它的人,似乎也和从前没什么区别。

岳北幽道:“即便存在,鲁家现在正被大火烧毁,估计也留存不下来。”

“不一定,”江重雪看了眼被置于床榻上的鲁有风,“也许千机图一直被收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赵眘叹了口气:“听说鲁幼常为人侠义,光明磊落,没想到……看来一个人的本性果然不能靠道听途说。”

鲁夫人听到他夸鲁幼常的几个字眼,可悲地笑了笑,讥讽道:“是啊,他一直是个‘侠义之辈’,连我都被他骗了。”

江重雪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小叶子进了鲁家后,他对她不好。”

他没有用疑问的口吻,光是猜想一下就知道,鲁幼常是叶家被灭的幕后真凶,但斩草竟未除根,眼看着被自己害死的叶家后人成天在自己面前晃,鲁幼常恐怕寝食难安。

可鲁夫人却摇头,“不,他待她极好,简直比待你还好。”

江重雪怔了怔,讽刺地勾了勾嘴角。这个鲁幼常,心思很深沉。也是,能够精心策划一场骗局把叶家覆灭的人,又岂会轻易露出马脚。

叶小鱼十岁入鲁家,至亲皆死,小小年纪已承受过大的悲痛,鲁家上下,从鲁幼常到比她大一岁的鲁有风,再到鲁夫人,都待她极好。渐渐地,叶小鱼从悲伤中逐渐恢复过来,如此过了两载,忽然有一天,叶小鱼消失了。

“消失了?”周梨赫然抬头,“这是什么意思?”

山顶上的风呜咽地大吹,把三人的袍子掀得猎猎作响。

洛小花的面容完全隐在了夜色之中,看不清了。

未染以一副事不关己般的口气说着:“那是因为我发现了他的秘密。”

伏阿道:“什么?”

未染轻轻吸了口气:“我看到了千机图。”

伏阿都惊讶了一下。

未染微笑,手指捋了捋鬓边发丝。

叶小鱼误打误撞,在鲁幼常房中,发现了该归叶家所有的千机图。

她作为叶家的后人,当然从小便听说过这样东西的重要性。

当年叶小鱼虽只有十二岁,但经历过大悲后的心性比同龄人要成熟许多,惊讶之下,仔细想了一晚上,继而想到了也许鲁家是害死叶家上下的凶手。

她越想越害怕,准备再去确认一下那到底是不是千机图,还是自己看错了。

这一去之后,她便从此在鲁家消失。

叶小鱼不知所踪后,鲁家上下心急如焚,尤其是鲁夫人,她膝下只有鲁有风一子,无女,已经将叶小鱼当做亲生女儿看待。

几天后,官府传来消息,在悬崖峭壁处发现了叶小鱼的贴身之物。

机关城外大山绵延,因为山势陡峭的原因,那片地方一直被禁止入内,但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不怕死的想去采摘山中灵芝而失足落崖。

一个多月后,官府和鲁家仍未找到叶小鱼,便断定她应已身死,山中常有猛兽出没,也许叶小鱼早已尸骨无存。

叶小鱼误入大山,掉落悬崖而死。官府将此说法盖棺定论。

鲁夫人当时伤心欲绝,但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鲁家甚至还给叶小鱼办了极大的丧事。

那个鲁有风一口一声小叶子的小姑娘,从此鲁有风再也没有见过她。

伏阿问她:“你在哪儿?”

未染眉眼往上一翘:“你猜。”

伏阿想了想,“鲁家?”

未染默认。

伏阿笑了一下:“难怪没人找得着你。鲁幼常竟然铤而走险,把你藏在了鲁家。”

鲁家机关重重,要藏一个人倒是很容易。

叶小鱼去找千机图时,被鲁幼常发现,于是便被他囚禁了起来。

“我知道了,”密室内,周梨忽然道:“鲁幼常就把叶小鱼藏在这间密室里,是不是?”

鲁夫人过了很久才沉重地点了一下头,面色惨然。

怪不得鲁夫人将那具尸体认成是叶小鱼,她以为叶小鱼死在了这里。

可是叶小鱼没有死,这是男尸,而且很有可能是鲁幼常。叶小鱼当年这么小,鲁幼常武功高强,当然不可能是叶小鱼杀了他,鲁幼常到底是怎么死的?

鲁夫人断断续续地道:“我不知道小叶子还在鲁家,我真的不知道,她竟然就在这间书房里……如果我知道了,我会救她的,我一定会拼了命地救她的……”

她双手掩面,痛哭出声。

周梨忍不住道:“夫人,和你无关,你不必太过自责。”

鲁夫人只是哭,像没有听到周梨的话。

“当然……是和她有关的。”山上,未染的笑意更冷。

伏阿道:“鲁夫人发现了你?”

未染轻点了下头,“我被关一年后,她发现了我。”

“她……”洛小花终于说话了,语调微微地颤抖,不知是愤怒还是悲伤,“没有救你吗?”

未染笑道:“救了,当然救了。鲁夫人一生信佛,可是个活菩萨,这么善心的人,怎么会不救我。”她停顿了一下,勾着艳红的唇,“只不过,她的善心还不太到家。”

叶小鱼被关一年后,鲁夫人终于发现了鲁幼常的秘密。

这不能算是一个意外,因为鲁幼常的“反常”行为已不是一天两天了。

鲁夫人不止一次地看到他半夜三更起床去书房,因为她的武功不及鲁幼常,很容易就会被他发现,所以她不敢跟得太近,每次看他往书房的方向去,她便停住了脚,在很远的地方观测,每过半个时辰,他就会从里面出来。

久而久之,她便开始在书房寻找线索,看鲁幼常究竟藏了什么秘密在这里。

作为鲁家的夫人,家里的机关她当然是孰知的,可是这处地下密室只有鲁幼常一个人知道,是鲁幼常秘密派人建造的,起初是用来放金银珠宝的。

这些金银珠宝没人知道鲁幼常是靠什么手段得来的,鲁幼常侠声在外,哪怕在自己家里在亲人面前,也要伪装成好人的样子,所以这些东西他弄来之后只能他一个人欣赏。

未染说:“那天下着很大的雨,她找到了我。”

雨声掩盖了鲁夫人的足音和呼吸,让鲁幼常没有发现他的妻子正跟在他身后。

她亲眼看到鲁幼常打开了地下密室的机关,随即跳了下去,洞口吞没他的身影。

这天,她终于知道了书房的秘密,在密室里找到了失踪一年多的叶小鱼。

她惊讶地看清了自己的丈夫是一个怎样的人,她抱起叶小鱼逃了出去。

但未逃出多远,就看到鲁幼常高大的身形如同一堵墙,用她从未见过的眼神阴冷地盯住她。

她质问鲁幼常,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一个孩子,她还那么小啊,他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鲁幼常异常冷静,听妻子骂完后,他的声音甚至和平常一样,一点没变,他道:“你先把小叶子给我。”

她摇头,向后退步,并作势要喊人。

她如果惊动了府里的其他人,那么鲁幼常所有的本性都再也掩藏不住,鲁家定会重新选家主,将鲁幼常从此驱逐出鲁家。

鲁幼常看着她,叹了口气:“你是想要让我们两家都从此衰败吗?”

她一怔,“你说什么?”

鲁幼常循循善诱:“你好好地想一想,你家和我家,我们都是江湖上根深蒂固的名门世家,清清白白,从无污点,你若将此事传扬出去,我们两家都会败在你手上的,你真的想这样做吗?几天前我们还去看望了你爹,他身体很不好了,要是再经历这一劫,他会挺不过去的。”

鲁幼常极擅攻心之术,无论他当年还对鲁夫人说了多少话,事实便是,鲁夫人真的在他的话语下,犹豫了。

名誉对一个世家而言是极其重要的,鲁夫人出身名门,所以她更加知道。

这样的丑事传扬出去,不止会为人不齿,也许六大派还会派人前来质问,尤其是面对任何不公都要插上一手的小楼。更有甚者,会被江湖上的仇家落井下石,从而被彻底击垮。

就是这一瞬间的犹豫,让鲁幼常有了机会将她打晕。

这一晕,十几年来,她便再也没有清醒过。

没人知道鲁家的夫人为何会在一夜之间突然神志不清。鲁幼常究竟对她做了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只是浑浑噩噩地过了这么多年。

叶小鱼唯一被救的机会,终于也失去了。

现在,鲁夫人的眼睛里浸满悲伤,她的诉说颠颠倒倒,很多话都说得不清不楚,需要听的人自己去梳理。

她说的是,那天晚上她救走了叶小鱼,没想到遇到了鲁幼常,在和鲁幼常的打斗中,她败于鲁幼常之手。

鲁夫人半个身子匍匐在地,全靠抓住江重雪撑着自己,面前晃的全是叶小鱼悲哀至极的脸。

赵眘在这时问道:“凭鲁幼常狠辣的手段,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叶小鱼,而是把她囚禁起来,岂不是多此一举吗?”

鲁夫人太过激动,等平静了一些她才道:“因为在密室里,我找到的不止是小叶子……”

四人皆是震惊,“密室里还关了其他人吗?”

“不,”鲁夫人哑着嗓子道:“应该说,还不能称之为人……”

难道还是鬼不成?

“鬼才不可怕,”未染迎风笑着,看着底下的火海,几乎想要大笑,“可怕的是人。”

距离遥远,但未染说这话时,鲁夫人恰好道:“我看到小叶子的时候,她、她已有了身孕。”

密室内一片死寂。

周梨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你说她有了孩子?可是,”她抬头,厉声道:“她那时候才几岁啊?!”

十三岁。叶小鱼十岁来到鲁家,待了两年,后消失。鲁夫人在一年后找到她,那时她正好十三岁。

周梨从未觉得这样恶心过,胃里翻江倒海。

江重雪的眼神锐得比刀还狠,他看着那具倒在坑洞里的尸体,冷幽幽地问:“是鲁幼常做的?”

答案显然易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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