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西垂,天色渐暗。
黎湟一把抓住准备溜走的顾义,沉入海中。离开前,他还不忘嘱咐一直尽力缩小自己存在感,深怕他怪罪没将他从余亦辞手中救下的闻非,“管好陆上的走兽。”
闻非声音洪亮,一只狼应出了百只兽的气势,“是,大哥!”
余亦辞:“......”
卓无肃:“......”
待黎湟离开,闻非又尽力减小他的存在感,力求不让余亦辞注意到他。
他战战兢兢的模样,总让余亦辞觉得他又欺负人似的。见不得闻非这般模样,余亦辞道:“你可有事要办?”
“啊?有有有,我还有事要处理,拜别尊上!”
说罢,闻非转身溜之大吉。
嫌两只脚跑的不够快,他变回原形,消失在丛林间。
余亦辞嘴角忍不住溢出一声低笑,旋即消失。糟糕,在徒弟面前太过放松,差点忘了要事。
轻咳一声,余亦辞又恢复了生人勿进的模样。
卓无肃亲眼目睹了他变脸,一脸茫然,“师父,我们现可要回首阳?”
余亦辞刚要应下,看着天边挂着的一轮明月,忽然问道:“无肃,你看过大海吗?”
“没有。”
负手而立,余亦辞说:“海上生明月,此景极美,你且赏一赏。”
一弯新月冉冉升起,悬在碧空之上,月光洒下清晖,在深蓝海面上映出新月的模样。
“美吗?”余亦辞嗓音清冷,似隐着其他情绪,“海中月与天上月相称,才有了这番美景。”
“美,”卓无肃深深看了眼余亦辞,垂下眉眼,“可、海中月毕竟是天上月。”
余亦辞嘴角微勾,“那眼前人呢?”
卓无肃一怔,反问:“师父认为眼前人是什么人?”
余亦辞侧身,弯月洒下的清晖披在他身上,柔和了他周身凛冽的气息。
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朦胧的轻纱,微风吹过,轻纱抚在人心上,似猫爪子轻轻挠过。
余亦辞没由来来的觉着紧张,对上卓无肃灼热的目光,脸颊发烫,染上一抹不甚明显的红晕。
徒弟怂,他这做师父的来捅破这层窗户纸!
“眼前人是——”
“嗷呜——”
“嗷呜——”
激情澎湃的狼嚎声传来,打断了余亦辞将要说出口的话,破坏了无端生出的暧昧气氛。
......
卓无肃试探问道:“师父,眼前人是、是什么人?”
“......是徒弟!”
情绪一过,余亦辞也不想说了。
徒弟怂就怂,他多加柴火,淋上火油,他就不信卓无肃不上道!
卓无肃垂着眼帘,“哦...师父在弟子眼中,也是师父。”
海中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这一句话在卓无肃心头盘旋,却无说出口的勇气。
余亦辞泄气,移开目光时余光瞥到远山头,立在山顶对月长嚎的大灰狼。
闻非!
卓无肃看了过去,握拳。
.
化为原形的闻非自觉跑的够远,见到天上挂着的月亮觉着喉咙有些痒。
找到黎湟,又救下他,因他失踪、被困后产生了压力全部消失。闻非无事一身轻,立即爬上山头,扬起脖子——
“嗷呜!!!”
脖子扬起,身体绷起了流畅的线条,一身油亮皮毛在银辉下似熠熠发光。
爽快的嚎了两声,闻非愉悦的摇了摇尾巴。
毛绒绒的大尾巴晃荡着,让人很想撸一把。
余亦辞看着,的确很想撸他,想将他给撸秃了。
闻非脊背发凉,甩了甩油光发亮的毛毛,转过身,闻非赫然撞到余亦辞面前。
一人一狼离得极近,闻非四肢一软,险些趴在地上。
艰难的后腿一步,闻非颤着声强装镇定,“尊、尊上,您找我、我有事?”
余亦辞颔首,“我有一事想求你帮忙。”
闻非心里发苦,面上却要撑着微笑,“不敢当不敢当,您说就是,我一定做到!”
“无肃修为到了瓶颈期,需大量实战经验才可突破,劳烦你当他陪练了。”
余亦辞缓缓道,一句话将让人气闷的一人一狼都安排的妥妥当当。
闻非:“是,尊上。”
并未到瓶颈期的卓无肃,“......是,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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