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疏也听了便笑,默契地没再提离开的话:“于是你就总蹿缀着我胡闹,害我挨罚,你再故意和我犯一样的错,颠颠跑来和我一起挨罚,是不是?”
本君坦诚道:“那是因为挨罚的时候,林子里通常只有我们两个人。”
陆疏也又笑了笑,忽然转过头,用一双黑亮黑亮的眼看着本君,道:“我忽然记起来,你说在意我,但自从咱俩认识到现在,你好像从没有像我这会看着你的眼睛这样,认真看着我的眼睛,说一句你喜欢我。”
嗯?闻言,本君不自觉地愣住片刻,脑子里从我俩相识最初开始回忆,最后发现好像真的没说过。
但这种是个人就能瞧出来的事还用明说?
正当本君开始琢磨陆疏也提这些是什么意思,是否应该趁此时把表心意的话补上时,他却很快又换了个话头,抬手指指不远处一个被虫子蛀出窟窿的老树:“你看这树得活多少年了?”
陆疏也被封着记忆的时候,本君就摸不透他的心思,如今他记忆恢复了,本君就更摸不透。因为怕出错,本君只得顺他的话往下说:“得有许多许多年了罢。”
陆疏也看了本君一眼,再抬头看树,道:“活了这么久,芯儿都被虫子咬没了,偏偏它自己还不知道,还一副活得很好的模样,一个劲往上窜,拼命想着多沐浴些阳光。”
话毕再指指脚边野花:“还有这花,分明是盼着蝴蝶儿来,每日卖力地卖弄着它的香气,等到蝴蝶儿真来了,它又理所应当似的一动不动,就仿佛那蝴蝶儿是上赶着自己来的,若是那蝴蝶儿不来,它也不想,非得让蝴蝶儿自发自觉的成天围着它转。”
本君隐约听着这话头不对,刚想接话说一句花草本就没法动,陆疏也又仿佛无意似的截住本君,再转了个话题:“礼行。”
唤的竟是本君当年在凡间最常用的名字。
本君顿时神色一紧,端正道:“在。”
陆疏也静静望着本君:“乐当归不会和你细说,但你一定很好奇当年是什么回事,好奇我当年是怎么误入乐当归的幻境,还有,为什么我只有一魂一魄,却能活的很好。”
当然好奇,但这会不是刚重逢,想着赶紧多叙两句旧,正经事留在以后正经说么?
本君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陆疏也轻声道:“因为我娘是个仙。”
咿!什么鬼?!
不是,那时可还没改天规呐!再说本君怎么就想不起曾有哪个小神仙在那时思过凡,还思出两个孩子来?
所以究竟是哪个小神仙本领通天,竟能瞒过仙界第一八卦——司命的火眼金睛,有幸做了本君的丈母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