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窦局长的临时会议厅里一片寂静,好半天没有人说一句话,甚至连喘息都刻意的降低了。
百鸟朝凤。这件事发生在华山,但现在整个龙国,不说家喻户晓,至少百分之六十的玄术界人士是知道的。
甚至据说有多少平时隐世的风水玄术师,和那些激动的普通人一样，不远千里去寻仙。
作为蜗居在首都龙城的他们这一批人，不可能不知道。虽然当时隔着视频,他们并未感觉到什么力量。但第一次和第二次那震撼的画面，以及清晨的漫天霞光，无一不在向他们述说着什么。
那一刻的激动,那一刻仿佛近在咫尺的仙道之路，如今还历历在目。
他们也曾向世代在华山修行的全真教人士打听了此事,但不管是全真教的人官宣前,还是之后华山的多数全真教弟子根本不知道此事,少数知道也表示他们都是临时接到通知的，具体什么情况也不是很清楚。
“百鸟朝凤，真的跟他有关？”一名年纪约莫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支吾问道。
其他人的目光同时紧紧的盯着窦局长。
窦局长从众人的目光中看到了激动,渴望以及某种负面的,黑暗的东西。他缓缓道：“汪先生本质是一名中医,但懂得上古祝由术。上次的百鸟朝凤，便是他协助我局的工作人员解决华山灵异事件时发生的。据说是因为他弹奏的古琴引动了华山上的上古神兽灵识。具体什么情况不得而知。”
“嘶！”
“……”
“不，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
“安全局是干什么吃的？”
“找汪泽啊，你们不知道,他肯定知道。这种事情，他怎么能藏着掖着。”
“当时有什么人在场？”
“你们是不是故意隐瞒了？”
“华山是龙国的土地，在龙国的土地上发生的异象，就是龙国的，就是龙国人民的。”
“窦局长，你们当局有事请我们，没事把我们撩的远远的。华山上的仙踪，是不是被你们故意隐瞒了？”
“窦局长，今儿要是不说清楚，这次的事情，我弃权。”
“我也是……”
“呃！这件事是不是可以从长计议。”
“没什么好说了。”
“窦局长，你给个说法吧？”
窦局长环视众人，一丝冷笑在唇间荡漾。他一直知道这群玄学界的人就不能全部集合在一起。一集合，某些人的贪婪就像是被放出牢笼的野兽节制不住。
窦局长也不说话，等着所有人吵。他就要看看这些本事没多大的人，心中的野心到底有多大。
窦局长端起手边的矿泉水，慢条斯理的拧开盖子喝了起来。
会议厅中一些惯于察言观色的人很快看出了什么，嘴巴紧紧的闭了起来。剩下那些神经粗的，还在那边各种义愤填膺，义正言辞。
可渐渐的，随着会议厅里越来越少的人说话，神经粗成水桶的，也意识到了什么。
“说完了？”会议厅终于安静下来，窦局长才缓缓道。
会议厅一时间再次安静如鸡。但也有些人倚老卖老，摆着一张臭脸，横眉冷目。
窦局长也不管他们，反正这些什么玄门大佬好多都是自持身份只拿钱，让徒弟办事的。
“首先，没有证据，请诸位还是不要胡言乱语，以为这是网络，躲在网线后面什么都能说。肆意诽谤，不管在哪一个国家，都是可以定罪的。”窦局长缓缓道，“其次，你们一个个能掐会算的，真有什么事儿？不比我们这些在你们口中坐在其位，‘不谋其/政’，尸位素餐的懂？”
讽刺，赤裸裸的讽刺！
有些平时不干事儿的人，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有些脸皮已经厚成钛合金的，却丝毫没觉得自己有错。毕竟在他们看来，安全部门给的那点钱，连喝茶钱都不够，而他们随便出去给某些富豪看一看，就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十年的。
窦局长冷眼瞥了瞥那些有点本事，却骄傲如庙里的神佛似的人，心中叹了口气。
“有些话，说出来太难听，那么我就不多说了。省得说出来大家不好看。”
“……”
“现在这个世界，关于玄学界的东西越来越少了。但诸位都明白，不是事情减少了，而是那些事情要么我们看不清楚，看不见，要么我们解决不了，要么对方自己隐藏了。
现在每年真需要诸位出手的，最多也不超过二十起。
诸位每年应邀去某某城市，参加所谓的狗屁玄学协会研讨会，当什么嘉宾？
可你们自己也知道，那样的会议，在大众眼中，就跟笑话似的。再说难听点，在很多人眼里，那就是一群骗子，一群妄想症患者的聚会。就算是与会的人，也有至少百分之五十的人，是根本不相信你们所从事的东西的。
……悲哀的是，真正出了与之相关的事情时，我们现有的同志们，呵呵。
异国的就不说了，南越那边，川蜀那边，湘西那边，昆仑那边，沙漠那边，东海，北海，南海，岛国阴阳师，南洋降头，小鬼等等。
我知道在诸位心中，汪先生年轻，算不得什么。事实上人家也不想争什么，人家只是应了我们的要求去公干了一回，人家也只是在自己家里摆了一个阵法而已。事实上，如果不是宁主任觉得那是好东西，希望可以沿用到整个龙城，造福龙城百姓，根本没这么多事儿。”
“……”
“诸位今天的表现，我希望，只是在这里，也只能在这里。”窦局长说道，这是一句警告，也是一句威胁。
但在座的玄学人士，纵然再不满意，也不敢说什么。最多，最多也就是将自己黑暗的思想，迁怒到‘罪魁祸首’汪泽身上而已。
“有一些话，我一直不愿意讲出来。但今天，我觉得我必须说。”
“……”
“诸位，龙国之所以有我们这个部门，之所以将诸位编制在册，并非是国家又多需要你们。这是个科技时代，未来也将以各种发达的科技化继续发展下去。而是我们这些人之所以存在，是因为我们需要传承。一些龙国特有文化的传承。而你们大多数人，其实也只有这个作用。”
“嘶！”这话够狠，比之前的警告，威胁，更狠。
“不用急着辩解。诸位多多少少心里还是明白的。就像你们大多数人都明白，这是个玄学人士的末法时代，发达的科技正在，或已经取代了过去的很多东西。或许有些东西是科技无法取代的。但每一种事物的发展，过程之中总是有不足的，这是一个必然的过程。久而久之也就没那么多人在意了。”
“但是玄学这个东西，从古至今，真正领略道的人就很少。古话说的好，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真正了解它的人，早已经化为尘埃。而之前之是尘埃的人，对于某些不可违逆的天命，其实也是可有可无……。”
“……于老，您说这件事……”窦局长的会议结束后，一群玄门人士，以会议上那位拍桌子的老者为首，聚集在大门口。
“叮咚，你有一条短消息。”于老刚要说话，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一看，心中有了计较。
“什么事儿？”于老头一脸装傻。
一脸懵逼的众玄门人士：……
“没事，我就先回去了，热的要死。既然窦局长说改天再说，那就改天再说吧。”于老头说着挤出人群，上了徒弟拉开的房车的车门潇洒离去。
留下一群顶着大太阳，满脸一言难尽的人。
“这，这……”
“于老怎么回事？”
“现在怎么办？”眼看着那房车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有人忍不住了。可环视周围，本来就一盘散沙似的玄学人士，个个脸上心思明显。
“老黄啊，你不是说下午要去潘家园的茶馆吗？走，咱们一起，我也好久没去转转了。”
“解兄，好说好说。”
“热的要死，你们还有精力到处跑，老子宁愿回家睡大觉。”
“哎呦呦，整天睡觉的，骨头都要睡酥了。”
“我孙子还等我回去抱了，诸位，就此别过。”
“我媳妇也不知道吊孝回来了没有？”
“想为国家做一次贡献都不容易啊！算了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我这样的三脚猫功夫，还是老老实实领养老工资养老吧。”
……
窦局长所选的临时开会场所在的大楼前，很快只剩下三三两两的几只小猫。那位一开始询问于老的中年男人看着迅速散开的人群，眼珠子恨不得瞪出来，一张脸虽然没有被气成河豚，也是乌云密布。
“一群怂货。”男人狠狠的低吼一声。
“曾，曾哥，那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