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中原中也瞪大眼睛。

那个家伙——你干什么？！

找死吗？！

后方，拿着日轮刀的上司几太逼近猗窝座。

奇怪的是，猗窝座似乎没有察觉，仍专心致志地与中原中也战斗，和之前敏锐的模样判若两人。

攻势依旧迅猛，问题应该没出在猗窝座身上。

那样的话……

中原中也不动声色，余光观察着上司几太。

对方的表情很平静，没有杀气，没有斗气，一丝一毫的情绪起伏都没有。

平和淡漠，并非刻意伪装，是他原本的模样。

中原中也对这种样子还算熟悉。

偶尔触及太宰心灵时，就有这样的感觉。

【虚无】。

无论杀人还是自杀，都没有起伏。

没有能填补内心空洞的东西存在。

那么……

上司几太没被猗窝座察觉的原因，就是没有释放出斗气吗？！

思考只在瞬间。

中原中也面沉如水，配合上司几太，继续与猗窝座缠斗。

那个混蛋……可别掉链子啊！

砍下去——

时透兄弟那边。

时透有一郎朝玉壶冲过去。

——【霞之呼吸·伍之型·霞云之海】

剑气伴随着薄雾，高速连续的斩击挥下！

“咻咻，”玉壶挺直身子看着周围的雾，“又想用同一招来对付我吗，玉壶大人可不会再上当了！”

“我已经看穿了你们的招式了！”

“我说你——”

时透无一郎的声音从后方传来，玉壶转头。

“为什么会觉得，我们会用同一招呢？”

——【霞之呼吸·肆之型·平流斩】

玉壶：“……？”

咦，怎么回事，这小鬼怎么倒着站的？

天地倒过来了？

脑袋砸到地上，滚了两圈后，玉壶才意识到问题。

——他·被·砍·了！

——被这种小鬼！

五雷轰顶！！！

“可恶啊啊啊你们这种下等生物竟然——”

玉壶还没开骂，剑光闪过，时透有一郎将他的头颅切碎：“真是够了，快点下地狱吧。”

时透兄弟和村田都脱力地坐到地上。

片刻，时透无一郎和有一郎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可恶……

可恶……

我玉壶大人竟然……

眼珠完全消散前，玉壶看到了不远处的战场。

既然要死了，那最后也要帮猗窝座阁下一把！

——至少把矮柱带走！

看着吧，蛆虫，这是玉壶大人最后的杰作！

——【血鬼术·血狱钵】

中原中也背后，一个波浪花纹的壶里涌出波涛。

中原中也：“！”

上司几太：“！”

“中也——”他立刻扑过去。

猗窝座：“！！！”

什么？！

直到出声前，他都没发现有人站在背后！

怎么回事？！什么情况？！

浑身的细胞都叫嚣着危险，叫嚣着要杀掉这个男人！

中原中也被推开。水波固定成壶状，将上司几太困于其中。

“这是什么——？！”

无论中原中也怎么打，水钵还是丝毫不动。

水钵和之前关住他们的壶一样，施加了特殊的血鬼术，重力异能起不了作用。

壶身如果冻般透明，击打上去的感觉像是粘稠弹性的水，攻势被化解。

上司几太：“咕噜咕噜……”

“我又不是躲不开，你这家伙冲过来干什么？！”中原中也比被关的人更急，“我马上救你出来！”

这家伙居然还有闲心在里面拿手指戳！

上司几太：“咕噜咕噜……”

和入水差不多的感觉。

就这样溺亡也不错……啊不，一想到这是血鬼术，还是算了吧。

他看着急上火的中原中也，露出一个勉强算得上温柔的笑容。

呀嘞呀嘞~

每次戏弄中也，都感觉超——有趣呢！

怎么可能就这样结束呢，他的计划还没达成。

中原中也救人的动作被猗窝座阻扰。

“不要管他，中也！继续和我战斗！”猗窝座感激了玉壶一下，试图让中原中也远离血狱钵，“弱者就让他去死！”

中原中也：“……我说你啊……”

猗窝座：“？”

中原中也握紧拳头，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恐怖的气场爆发！

污浊的瘢纹蔓延至全身，停在脖颈。

比之前更强的危机感让猗窝座全身毛孔炸开！

——这是什么力量？！

“我真是受够你了，三番五次阻扰我……小孩子，玩闹也要有个度啊。”

中原中也步步踏来，每步都是一个大坑。他脚下用力——

猗窝座神色一凝。

来了！

“你以为自己多强吗！”

“在我眼里，你也弱得不行啊！”

中原中也招式迅猛凌厉，接连不断。

比之前更快，更狠！

猗窝座一边应付，一边思索。

是那瘢纹的力量吗？

“再怎么弱小，他们也是我的同伴，”中原中也脸上燃烧着冰冷的怒意，“我绝不允许有人对我的同伴下手！”

连枪都不用，子弹被中原中也一把抓出来，用重力发射。

“来啊！玩枪战了！”

猗窝座一脚踩碎大地。

术式展开——

【终式·青银乱残光】

百发乱弹同时弹出，与中原中也的子弹激烈相撞！

眼花缭乱，烟花般炫目。

要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猗窝座！

要进入上司几太之前的状态！

这对中原中也而言并不容易。他习惯了大大咧咧的战斗，直来直往，不擅长隐藏气息。

但只有这招对猗窝座最有效。

中原中也闭眼，努力让自己呼吸平复，心情沉静。

那种沉静的感觉——

……

漆黑而安静的深夜。

横滨夜晚也是灯火通明，但街上的灯火与喧嚣似乎到达不了高层。只有远处海面的探照灯，不时从窗帘缝隙闪过白光。

他身下是高档柔软的床褥，背后是另一个男人的体温。

“辛苦了。”

“……”中原中也连眼皮也懒得抬，“你居然会说这种话。”

“这不是当上首领，就要有首领的样子吗。”太宰治声音里一丝低哑的笑意。

“别，你说了只会让我犯恶心。”

“……过分了中也。”

沉默片刻，中原中也忽然开口：“你害怕？”

突然被推向首领宝座，是什么感觉。

会惶恐不安吗，会对未来感到迷茫吗。

虽然他们都认为太宰足以胜任，但太宰本人的想法呢。

他总是这样难以捉摸。

背后的男人很久没回话。

就在中原中也以为对方睡着了时，忽然听到他说：“怎么会。”

“这不还有一只看我不爽，却还要贴身维护我的狗狗吗。”

——好像不管来什么敌人，只要“双黑”在，就永远只有被击溃的下场。

他们坚不可摧，所向披靡。

“……”

中原中也打了个哈欠，“总有一天要取你性命。”

太宰治几乎是吻着他头顶的发说出的话，“我很期待。”

中原中也腰被对方揽着，抱在怀里，陷入沉睡前，心情是一种奇异的平静。

很奇怪吧……

明明对方是他互怼多年，最看不顺眼的太宰啊。

“……”

其实我也是。

无论来什么敌人，我都会用重力把他们击溃，守护好这个帝国的。

太宰。

……

回忆片段一闪而过。

中原中也睁开眼。

猗窝座的身体在他眼前变为透明，每个动作都异常迟缓，还能立刻预知。

而直到中原中也的攻击碰到猗窝座身体前，猗窝座都没察觉！

“！！！”

什么？！

气息改变了，中也。

斗气消失，他的罗针无法感知，感官混乱。

跟不上中原中也的速度！

猗窝座：“在我目前交战过的对手中，你果然是最强的！”

这样看来，中原中也一开始没有用全力。

是想保留力气，保护同伴？还是想锻炼那些小鬼？

原因不得而知。

但猗窝座明白，面对现在的中原中也——

他会输。

“不愧是你啊矮——”

中原中也打爆了他的头：“说了别那么叫我。”

那双瞳如同无风的海面，平静而辽阔。

猗窝座意识到，在这短暂的交手中，中原中也领悟到了什么，就是自己一直追求的至高领域，无我之境。

但他自己尚未达成。

几百年的武术精髓被击碎。

一串子弹在中原中也手中弹起。

躲不开！

结束了！

铛——！！！

猗窝座听到了琵琶声。

猗窝座身影消失前，中原中也听到他的声音：“我期待与你的下次战斗，中原中也！”

“啧。”中原中也收手。

被他逃了。

“……！”

不好！

上司几太！

这人都开始翻白眼了！

半污浊形态的中原中也俯冲下来，空气尖啸。

他一拳击穿了血狱钵，水花四溅，流淌一地。

上司几太成功脱困。

“喂！没事吧？！”

中原中也扶着上司几太上半身，让他保持仰卧的姿势。连续的呼喊都没能把人喊醒，又不敢摇晃对方。

时透兄弟互相搀扶着，和村田一起走过来。

“这人需要急救，”中原中也望向他们，“你们谁会人工呼吸？”

三人：“……”

作者有话要说：宰：亲身教学两次，终于教会小矮子用通透了。

（一次是打无惨那会儿）。

*

中原中也，上司几太，猗窝座。

【三个男人一台戏。】

时透无一郎，时透有一郎，玉壶。

【只有村田在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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