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的她灵气枯竭，举止间多有无力，而此番却是通体轻盈，无甚不适。

穆湘若有所获，她屏气凝神，入了定。

如皎月之辉般的银色冷光缓缓流动，充盈着整个虚幻之境。

待到穆湘再次睁开眼睛，光辉已然洒落在每一个角落，照亮了常被黑暗笼罩的虚幻之境。

犹在穆湘不远处伤怀的法尊，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来，“这是怎么回事？”

穆湘神采焕发，“看来，我飞升成功了。”

她见法尊主动开口，顺势扯住法尊的衣袖，连声保证道：“爹，您不用担心，湘儿答应您，往后必定会保护好自己，不会再轻易以身涉险。”

法尊凝视着眼前的景象。

半晌，他拍了拍穆湘的手背，无奈地叹了口气，“为父只是懊恼不能助你一臂之力。不过，你既然能够顺利渡过飞升劫，想必为父也不用再多虑了。”

*

与法尊简单陈述了近来发生的一切后，穆湘悠悠转醒。

“穆湘，穆湘，你醒了。”

尚未看清眼前的事物，穆湘的耳边就已传来低哑的呼唤。

穆湘转动着眸子，适应周遭光线，第一眼看见的，便是憔悴的大白。

不知何时起，大白再也不肯开口唤她“小姐”。

此刻，大白幽深的眼瞳边，爬满了血丝，发髻也有些松散。平日里清润的气质中平添了几许颓然。

穆湘回忆起失去意识前看到的身影。

原来，真的是大白赶来了。

穆湘的指腹轻轻划过大白的额间，为他捋平碎发，“我是睡了多久，你怎么憔悴成这样。”

穆湘本欲打趣，却没想到一张口声音还带着嘶哑，惹得大白双目更红。

大白抓住穆湘纤瘦的手，紧盯着她无措的眼睛，声音里满是颤抖，“你不知白羽裂开的时候，我有多害怕，可凌玄门的阵法太过厉害，我身为妖族，根本半点也靠近不得。直到魔尊撼动了大阵，我才得以突破，却又看到……”

那时的穆湘躺在仍有余烬的地火间，宛如一片残破的红叶。

他还以为穆湘死了，又悔又恨之际，险些要与所有在场修士拼命，血染瀛洲城。

大白顿了片刻，手上抓得更紧，“都过去了，我以后绝不会再让你独自面对危险。”

穆湘闻言，猛然想起魔尊，“对了，魔尊没事吧？”

大白见穆湘分神去想别人，神色变得古怪，“你管他做什么？”

穆湘感到莫名，“他不顾性命救我，我总不能扔下他不管吧？”

大白再三确认过穆湘话语不似作伪，才不情不愿地回道：“我顺便把他也带回来了，眼下是你师父在照看他。”

师父？

穆湘迟疑少顷，喃喃自语道：“很多事，也确实该找师父问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