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王爷年约二十三四,在京中颇有放荡不羁的名声。
沈鹿溪本来以为是个酒囊饭袋,没想到这位王爷却生的眉目秀美之极,面若好女,更难得的是,他面容颇是幼态,看着就跟十五六的少年一般,抿唇一笑,嘴角竟漩出浅浅梨涡,眉间还染着羞涩明媚之态。
沈鹿溪怔了怔,忙行礼:“拜见王爷。”
姬彻正要向姬雍打招呼,目光在她身上顿了顿,不由自主地调换了个坐姿。
他竟然停顿了片刻,才想起姬雍,抬眸笑道:“你可来得晚了,得罚酒。”他仿佛自然而然的,把目光落到沈鹿溪身上:“这位是...”
沈白见他瞧着沈鹿溪,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紧张。
姬雍这才瞟了瞟沈鹿溪:“我的近身侍卫,她说你把她爹留在王府里。”说完便随意坐下,一副不打算掺和此事的模样。
姬彻桃花眼一弯,竟然是知道沈鹿溪的:“原来是沈侍卫啊,久仰芳名了。”他笑吟吟的,不像是难说话的模样,直接道出沈鹿溪来意:“你是来接沈大人回府的?”
沈鹿溪本来还想东拉西扯一二,见他这样,也只好直奔主题:“正是。”她拱手道:“微臣难得和老父团聚,还望王爷通融一二。”
姬彻脸上梨涡浅生:“难得沈侍卫一片孝心,又是和太子一道过来的,本王也不好不给面子,不过...”他话锋忽然一转:“我也不能平白让你把人带走,沈侍卫倒是给我个理由。”
沈白唇角一动,沈鹿溪又行了个大礼:“微臣不知父亲如何惹着王爷,但父亲毕竟是官身,若他真处罚律例,自有刑部拿人,今日又是七夕,您虽是天潢贵胄,若让圣上知道您扣了臣子,大过节的心里也不会痛快。“
姬彻笑的很开心:“你这是在拿圣上威胁本王了?”
沈鹿溪手心有点冒冷汗:“不敢。”
姬彻全身气势稍敛,歪了歪头,这个动作被他一做,竟有股少年的天真之态:“好吧。”
沈白和沈鹿溪没想到他这般痛苦就答应了,父女俩面色一松,姬彻又弯起眉眼,上下打量着沈鹿溪:“瞧在沈侍卫美貌的份上,我便全了你的孝心。但是...”
这位王爷说话忽上忽下,搞得沈鹿溪想踹他几脚。
他抬眸看了看天色:“天色晚了,你们父子二人今夜就暂宿在王府,明早再回去吧。”
话题怎么就突然转到留父子俩过夜了?沈鹿溪给闹的一头雾水,但她半点不想留,犹豫着道:“多谢王爷美意,只是...”
“诶...”姬彻抬了抬手,止住她话头,笑吟吟地瞧着她:“沈侍卫这般不情愿,莫非是嫌我王府的院子狭小简陋,留不得你?那不若这样,沈侍卫来主殿同本王一道住,本王必定扫榻以待。”
这话这怎么搞的跟调戏似的...沈鹿溪更是纳闷,吭哧吭哧不敢接话。
姬彻正要命人强留,沈鹿溪脸色微微发白,姬雍这时候终于开口,他放下手中茶盏,磕出一声闷响。
他淡淡道:“让他们回去,我有话要同王叔说。”
姬彻斜了姬雍一眼,轻哼了声,天然便有股少年的顽态:“无趣。”
他这才摆了摆手:“罢了,既然太子发话,你们就先回去吧。”
沈鹿溪没想到姬雍肯解围,大喜过望,感激地冲姬雍点了点头,忙不迭随老爹跑了。
等两人走了,姬彻高深神色一敛,兴致勃勃跟姬雍说话:“想不到你府里还藏着这样的佳人,早知如此,我早该去你府上坐坐。”
两人虽为叔侄,但年龄差距不大,说话一向随意。
姬雍听他言语轻佻,不觉挑了下眉,又垂下眼,似是不愿跟姬彻多谈她:“她不是小叔中意的类型。”
姬彻男女不忌在长安城是出了名的,不过如果他真的德高望重品行端方,皇上也不可能放心给他重权,正是有把柄,皇上才能安心,这么一想,姬彻那传的颇远的花名,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而他一贯瞧得上眼的娈侍,是能温顺雌伏,姣美若女子的。
姬彻眨了眨眼:“我瞧着沈侍卫倒有几分女气。”
姬雍听他这般说,心头不免动了下,一些事浮光掠影般滑过心头。
沈鹿溪虽然不像个爷们,但要说她像女人吧...总觉着侮辱了女子呢。不过他到底没有深想,很快回过神,对着姬彻诚恳道:“在这间屋里,小叔你都比她有女人味。”
姬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