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第一次来埋霜小楼的时候李剑诗就提出过与她切磋，当时泷玉也应允了，结果因为时间匆忙，最终没来得及动手，今天倒是合适。

李剑诗的剑术造诣高超，但仍旧不是冰心诀的对手。她最终败下阵来，但看起来颇有收获。

“剑诗的剑术本身已然超凡，与任飘渺一战，已经不是招式本身的问题了，而是剑心与状态。”

“我明白，多谢前辈今日赐教，剑诗受益良多。”

“客气了。”

因为不存在被消耗的问题，泷玉回到埋霜小楼后便问慕容烟雨：“你不是要打？”

慕容烟雨看了她一眼：“去个僻静的地方，别毁了他们夫妻二人的居所。”

泷玉莞尔，便依言与他离开埋霜小楼，寻到了一处僻静场所。

“特地避开埋霜小楼，看来你是想跟我来真的。”

“怎样？怕了？”

“你想多了，来就来！”

慕容烟雨见状直接斜阳出鞘，泷玉察觉到他气势非同寻常，知晓他是真的要全力一战，顿时不敢大意，也抽出羲和凰羽。

“来！”

天剑气势恢宏、威力极大，泷玉不解他为何下手这么重，而且看他表情严肃非常，顿时思绪有些混乱，又怕自己真的用全力会伤到他……种种顾虑和心态不佳的情况下，她越战越落后风，直到慕容烟雨直接喊停才如梦初醒。

她似乎出了一身冷汗，心情沉重；慕容烟雨也收起斜阳，朝她走来。

泷玉了解他的个性，像是自己这种在跟他切磋中心不在焉的情况对他来说必然是一种冒犯，她都准备好被对方的脏话洗礼了，没想到慕容烟雨并没有如她所料般破口大骂，而是淡淡道：“你心思不纯。”

“……我……”

“剑诗惦记光耀古岳派，你则心事重重，让我十分扫兴。”

越说泷玉越是羞愧，片刻后只能低头道：“抱歉，是我的问题。”

“你以为我只是想发泄不满？”慕容烟雨冷哼一声，随即竟然叹了口气，“你自己都说了，我已经不是几十年前的慕容烟雨了，你还真当我除了剑法什么都没改变？你有心事，偏偏憋在心中，让人看了就有火气。”

泷玉咬了咬唇，睫毛微颤，最终收起羲和凰羽，轻声道：“我心中有挂念的人。”

“哦？什么人？那个锦烟霞？”

“……不是。”

“男女之情？”

“……也许。”

“啧，”慕容烟雨嫌弃道，“你连是哪种感情都要犹豫一下，婆婆妈妈，不对，你本来就是女人。”

她揉了揉额角：“随你怎么说。”

说罢，她将她和俏如来的事情隐晦地提了一下，没想到慕容烟雨平时这个只练剑的家伙倒是听得认真，之后更是直言：“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你是对一个小辈有意思，老树开花乱了心，你这个青春期未免来得太迟！”

泷玉觉得臊得慌，耳根都是红的：“你少说两句不行吗？”

“爱上小辈又怎么了？难道你还配不上他？”慕容烟雨的语气简直恨铁不成钢，“我看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值得你这样浪费心力。一个男人若是看上一个女人，怎么会这样犹犹豫豫、若即若离？就算你真的春心萌动又无良配，考虑我十三弟也比考虑你口中那个人来的靠谱！”

泷玉闻言简直哭笑不得：“胡乱说什么，怎么会有你这种大哥？”

虽说如此，但是她说完后心情确实好了不少；她本想感谢慕容烟雨愿意陪她谈心，却见他沉默许久不再说话：“……慕容烟雨？你怎么了？”

“我只是想，”他的语气十分平淡，“如果当年没有北宫焚月此人，百年之后，你我的关系，也许不止是今天这样。”

听到这句话，泷玉顿时愣住了。

见她呆住，慕容烟雨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句：“我先走了，你自己去好好收拾心情再来比试……另外……你真当老子这么闲，随随便便就为谁写几年的书吗？”

一直等他的身影完全消失，泷玉才回过神来。

“慕容烟雨……你……”

她的心情顿时复杂起来，要形容的话，确实是跟当年看到碧沧澜留下的情书差不多的感觉。

她摇摇头，也转身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