脂粉阵阵,两侧看似低矮陈旧的房屋院子内时不时有容颜算得不错的女子出来招揽客人,或舞红纱巾,或娇声莺啼,软语勾人心扉。
“别小看她们,说不得里面就藏着几位出色杀手,在你之时给你致命一击。”蒋横川乃江东之人,对茂陵北街有所耳闻。
孟奇提着长剑,白衣飘飘,目不斜视,嘴角含着的一丝笑意愈发衬得他冷峻。
“是吗?”他简短开口。
蒋横川尽职地做着跟班:“是的,传闻外地之人来了北街,若不懂得收敛,武功亦不出众,也许第二日便被发现着躺在路边,所有财物被洗劫一空,要是再没点大背景,更是可能直接横尸角落。”
他打量四周,看了看卖花的小姑娘,街边玩耍的小男孩,沉声道:“必要的时候,他们都可能在瞬间变成杀手,让人防不胜防。”
“不错的混乱之地。”孟奇语气洒然。
他风姿出众,白衣倜傥,引来不少目光。
接着,孟奇传音入密道:“有人的地方就不可能真正混乱。随着时间的沉淀,都会在最初的混乱表象之下形成有序的规矩,杀手有杀手的规矩。有他们的领头人,粉头也有粉头的规矩。有她们的话事者,只要把握住真正的脉络,就能抽丝剥茧,透过混乱,看到真实。”
“对。”蒋横川欣然道,“就像有的地方,若是荷包被偷,找捕头无用。可若是寻到了正确的人,一时三刻,荷包就会原样回到手中,我们要找的就是‘正确之人’。”
这时一名小姑娘提着花篮过来:“公子,买束花吧,姑娘们都喜欢。”
她眉清目秀,十四五岁,努力挤过人群,刚要靠近,忽然看见裹着剑鞘的剑身撞到了自己的花篮之上。让里面发出几声金属脆响,叮叮当当。
她脸色一变,却见面前的白衣公子目不斜视经过。似乎身旁之人不是小偷、杀手,而是真正的卖花姑娘。
孟奇内心叹了口气,觉得红尘之中果然有着污秽,若有机会,绝不放过将孩子变成泯灭人性杀手的那群混蛋。
“厉行空就是这样‘正确的人’。”他平静说着目标,有了刚才那一幕,沿路再无卖花、卖糖炒栗子的人纠缠。
厉行空,北街不大不小的话事人之一,手下养了一批刀客剑者。保护着一批靠情报消息为生之人,暗中投效了六扇门。是青绶捕头代飞让两人找的首要目标。
今夜月光昏暗,离开了主要街道的小楼笼罩在一片漆黑当中。只有一点烛光晃荡。
小楼内,厉行空一手握刀,一手捂着腰上的刀伤,靠着梁柱,恨恨看着眼前几人:“我们兄弟一场,竟然背叛我?为什么要背叛我?”
他左手手指缝里鲜血止不住的溢出,显然受创不轻。
房内烛光摇曳,暗影重重,说不出的阴森。
对面领头之人沐浴着暗影,冷哼一声:“你太不识相了,居然拒绝了‘蛇王’的拉拢,我们兄弟出生入死,为的是什么?为的是荣华富贵,数不尽的金银!你为了自己的地位,为了一己之私,完全不考虑我们,何曾拿我们当兄弟看?”
这是一张透着激动红晕的脸庞,三十来岁,长得还算不错,因为所做之事,身影略微颤栗,可握刀之手异常沉稳,刀尖还有血液滑落。
刚才正是这把刀,插入了厉行空的腰间!
他的身边还跟着四个人,都是与厉行空一起打下当前基业的兄弟,但此时此刻,全都背叛了他。
短刀伤身,背叛伤心,厉行空咬牙切齿,正想怒吼自己已经铺好了最稳当最没有后患的退路,忽然目光一凛,看向窗外。
给了厉行空一刀之人顺势望去,目光同样凝固,只见楼外树木之上,站着一名白衣如雪的俊美男子,他年轻英俊,双目没有感情地看着自己,风流倜谠之中透出让人发寒的冷峻,这正如同他手中之剑,锋利,锐气,冷酷,笔直!
然后,他看到了一道月光,一生中最美的月光。
这也是他最后一次看到月光。
尸体倒下,孟奇踏入小楼,背后跟着农夫模样的蒋横川。
“蛇王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他长剑下指,一缕缕鲜血在剑尖处汇成液珠,然后缓缓滴落在木板之上,色泽凄艳。
另外四人诚惶诚恐,口中语不成声。
他们在北街杀出头,都是长于暗杀偷袭之辈,忽然看到孟奇用白衣飘飘的背影对着自己等人,顿时互相打量一眼,突然出刀,各据一方,配合默契。
孟奇头也没回,剑光一闪,停在了其中一人的喉咙前,吓得他慌忙止步,而另外三人捂着喉咙,扑通倒下。
“现在可以回答了吧?”孟奇的声音冷漠无波,学的是六道轮回之主。
同时,他用眼神示意蒋横川给厉行空处理伤口。
“我,我说。”唯一的幸存者吓得魂不附体,精神接近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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