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爷羁押宗人府, 就只是为了这些古物件儿?”听了石咏的话,十六福晋惊讶地问。如英陪坐在十六福晋身侧, 睁着一对明净的大眼睛, 一样听得似懂非懂。
石咏肃然点头。
监守自盗, 将内廷珍宝转移出宫另外转卖, 这事儿说大不大,就算是宗人府处罚,也不会真将这位皇子阿哥怎么样, 但若是坐实了, 绝对是十六阿哥人格上抹不去的一个污点。
如今宗人府将十六阿哥羁留,也是绝了十六阿哥四处奔走, 自证清白的可能。等到外头一切罪证坐实, 十六阿哥便是百口莫辩,只能认栽。
石咏一时记起, 十六阿哥在将拍品销账送出宫之时, 是何等小心谨慎, 却没想到这一位终日打雁竟还是被雁啄了眼,没栽在销账的拍品上,反而是其他物件被人碰了瓷。
“福晋莫要太过心急!”石咏斟酌着说。
十六福晋却早已上了火, 心想这叫她怎么可能不急?
她正心焦无主之际, 忽觉一双小手伸过来,捧着她汗津津的手心握了握。如英在十六福晋耳边轻声说:“福晋,我们爷是说,您如今是十六爷最可依靠的力量, 多少人盼着您先自乱了阵脚。您难道愿意,教他们如愿?”
十六福晋闻言登时一凛,努力沉下心,道:“是,是我太着急了。”
她转头望向石咏:“石咏,你一向是爷信得过的人,这件事,全看你,你说怎么做,咱们就都怎么做。”
石咏赶紧请十六福晋放心,他已经有了头绪,内务府那头的事儿,不妨都交予他来处理。
“但是另有两件,也是要务,只有福晋出面,才好办妥。”石咏早已盘算过,正愁不知该请什么人出面呢,没想到十六福晋自己寻上了门,这便简单了。
“第一件是宗人府那里,请福晋委婉提醒宗人府宗令,如今十六爷孤身羁留在宗人府,请那边提防有人暗算十六爷。”
这话将十六福晋足吓了一大跳,但是她也立即省过来:倒也不是说石咏真的预见到有人会在宗人府暗算十六阿哥,但这也是提醒一下宗人府,眼下案情一概不明,宗人府可千万别叫人被当枪使了。宗人府但凡晓得事关重大,便不会对十六阿哥一案掉以轻心,平白叫人钻了空子。
“这好办,简亲王福晋与我一向很熟,我今晚就托人给她递话!”十六福晋一口应下。
宗人府总令如今是简亲王雅尔江阿担着,简亲王福晋与十六福晋早年相熟,如今亦有往来。
“第二件是十六爷身边的田公公如今在慎刑司受审,指证的据说是永和宫的人。今日我去看时,他已经被用了刑……福晋勿怕,田公公不过是受伤,性命是无碍的。但怕就怕有人蓄意谋了田公公的性命,然后又伪造他的口供。那样的话可就真的难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