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不关心皇帝谁当,他只想保住项天祺的小命。
可这人完全不知道他的良苦用心,每隔几日回来一次,见着沈眠,就跟饿狼见着小羊羔似的,眼睛都发绿光,把人压在榻上又亲又摸,解了馋就走,压根不给沈眠开口的机会。
转眼过去三两个月,沈眠被拘在府里,虽然不能出门,外面发生了什么,他也大致可以推算出来。
唯有一件事,让他很是不安,那便是魏霆的去向。
这日,阿牛回来接他。
这个从前粗莽的男人,此时身着银鳌铠,头戴龙鳞盔,跨坐在战马之上,竟显出几分威风凛凛。
沈眠掀开车帘,问道:“我们这是去何处?”
阿牛勒马停下,挠了挠脑袋,问道:“莫非天祺没有告诉你?咱们这是去新的府邸。”
沈眠道:“我已有好几日不曾见过他。”
阿牛了然地点点头,道:“这倒也是,天祺如今正忙,四殿下登基,任命他为内阁首辅,他年纪尚轻,又没有功名在身,朝里那些老家伙都快闹翻了天,可新皇就是一意孤行,谁的话都不听。”
沈眠略一沉吟,道:“有侯爷从中斡旋,倒也不是难事。”
阿牛连连颔首,说道:“此番永乐侯确是出了不少力,他人脉广,又与朝中不少重臣交好,而且天祺素有才名在外,加上扶持新帝有功,谁又敢当真为难他。”
沈眠道:“二皇子与三皇子又如何了。”
阿牛道:“两位殿下涉嫌谋害先帝,已被大理寺收押,倘若定了罪,恐怕要剥夺姓氏,受天罚。”
所谓天罚,乃是大晟朝对皇族的一种刑罚,受天罚者,必定是犯下滔天罪行,天理难容的千古罪人。
沈眠微微阖眸,暗道,项天祺果真好手段。
阿牛见他面色不虞,便道:“倘若两位殿下当真是弑君杀父的恶贼,实乃死不足惜,公子不必可怜他们。”
沈眠抬眸看他,短短时日,从前憨实木讷的人,如今多了几分世故,只是眉宇间仍是带着凛然正气。
沈眠忽而问道:“阿牛兄对天祺的事情,又知道多少?他一介白衣,年纪轻轻成了内阁首辅,难道你不觉得,此人很是可怕么。”
阿牛似乎不曾料到他会有此一问,也是怔愣了片刻,才缓缓说道:“实不相瞒,我这人脑子笨,空有一身蛮力,小时候给人家放牛,不慎把牛打死了,我爹娘都嫌我是个废物,只有天祺跟我说,我是有真本事的人。”
“天祺他娘是治不起病去世的,他在他娘墓前立誓,将来必做大官,做好官,让天下百姓不必人冻挨饿。不论旁人如何看他,在我眼中,他就是个好人,他若做坏事,那也一定是为了帮助更多的人。天祺曾说过,有舍才有得,人生在世,难免要有取舍,端看值不值得。”
有舍,才有得?倒也有几分道理。
沈眠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