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除夕,厨房做了不少好菜,沈眠与项天祺坐在一侧,阿牛坐在另一侧,府里的侍婢侍卫都在外院吃年夜饭,只留了两三个小厮在一旁伺候。
阿牛虽然没读过什么书,却是个很通透的人,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言语间透出几分坦诚,爽朗,让人心生好感。
也难怪,如项天祺这般自傲的人,会和他做了多年朋友。
从交谈中,沈眠得知,项天祺的养母尚在世时,与阿牛家是邻居,两人自小一起长大,有过命的交情。
期间,项天祺被人叫出去议事,阿牛便拘谨了一些,连菜都不敢夹,只埋着头吃白米饭。
沈眠最喜欢跟老实人说话,他勾起唇,把一盘猪肘子递到他面前,道:“阿牛兄不必拘谨,只当做在自己家里便是。”
阿牛脸憋得通红,不敢伸手接,只低着头说:“天祺说,你是他媳妇,我怕唐突了你。”
“……”
沈眠道:“你不必听他疯言疯语,我只是,被父亲卖给了他。”
阿牛听他这样说,只当他是家道中落,被父母卖身给大户人家的可怜人,一时间,心底生出几分恻隐之心。
他认真道:“天祺是大好人,一定会善待你。”
沈眠不置可否,把那盘猪肘子塞到他手里,阿牛也不再推辞,他原本就不喜欢被束缚,当即就敞开肚皮吃起来。
两人又饮了几杯佳酿,沈眠试探着问道:“天祺最近都在忙些什么,除夕夜都不能安生。”
阿牛随口说道:“皇帝要死了,如今外面谁都不安生。”
沈眠愣住,他缓缓说道:“阿牛哥,这话可不好胡说,今年入秋时节,我还见过皇上,他身体康健,不似寿数将近的模样。”
阿牛瞪大眼,呐呐道:“你还见过皇帝?”
暗道,这小公子家道中落之前,说不得是哪位高官家的少爷,瞧着便很是尊贵,难怪能叫天祺瞧上眼。
他啃了一口猪蹄,嚼吧嚼吧咽下去,道:“我又不曾见过皇帝,哪知道他老人家龙体如何,只是外面都是这么传的,再说,皇帝也是人,也有生老病死,先前身子好,指不定忽然得了急病,哪有一个定数。”
沈眠轻轻颔首,却暗自诧异,在原主记忆里,他离世的时候,皇帝还活得好好的。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两人正说着话,项天祺推门进来,带起一阵冷风,他没敢直接挨着沈眠,待寒气散去,才握住他的手,继续与阿牛对饮。
用过晚膳,阿牛自顾回房歇息,项天祺则把沈眠抱回屋,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