韫玉等人站在岸边看着渔船上满载而归的水产品, 心里渐渐涌起一股子寒意和愤意。
吴小环说裴贺就是被送来祭河神, 应该就是这里,他们猜测这条河每年至少会被扔进去两条人命用来活祭,明面上说是用来祭河神的,但是谁知道到底祭的是个什么玩意。
韫玉勃然大怒,有些怒气简直压制不下去,她忍不住朝前两步,龙其宵把人拉住,低声道:“别冲动。”
韫玉抿了下唇, 垂眸道:“我知道了。”
秦予绥握着她的手把人护在身后。
这周围的人除了蛟坡村的村民还有就是鱼贩子,特意过来收鱼的。
有人注意到他们几人,笑道:“你们是来附近旅游的吧?那真是运气不够好, 如果前两天来就能见到大富家捞起的那条鱼王,拍卖到了五十八万的价格!这些年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鱼, 这可是个好兆头啊。”
龙其宵上前拍了拍这位兄弟的肩膀, “兄弟, 那你们是来这里买鱼的吗?”
那人兴奋道:“可不是,虽然拍不起鱼王, 不过大富养的鱼味道好,肉质鲜嫩,每年我们这些鱼贩子都会过来找他买鱼,大富人也好, 小鱼贩子找他买,他也给, 今天差不多是最后一天,来的人一波波的,这估摸着最后一波,你们来的不是时候。”
“不就是几条鱼吗,味道能有多好?还能比得上鱼翅燕窝?”龙其宵意味深长道。
“怎么比不上?我可告诉你,我们这附近吃的水产品都是从大富这条河里捞起来的,附近饭馆里的水产品都是最好卖的,好多人家还买回去自己做着吃呢。”
这鱼还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龙其宵当即决定晚上去附近镇上吃饭的时候不要点水产品。
渔船已经靠岸,大家忙活起来,把韫玉她们一行人挤到后面。
人群中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注意到几人,不动声色走过来道:“娃娃们,你们是来做什么的哦?”
韫玉见着老者印堂带煞,身上都沾的有人命,她不愿说话,安静的缩在秦予绥怀中。
龙其宵看了老者一眼,笑道:“老人家,我们是来旅游的,听说附近山里景色好,特意过来玩的。”
老者神情放松了些,笑眯眯的,“不错不错,我们这里的确是山清水秀,不过你们要去山上玩最好是早晨上去,逛一圈下来正好正午可以去镇上吃个午饭,现在都三四点了,很快就天黑了,上山不太安全。”
“没事儿,我们就随意转转,老人家别担心。”
老者道:“那也行,不过我们村子晚上都不留人的,给钱也不留,村子里也没吃饭的地方,你们最好是早点出村。”
龙其宵应声说好,又问老者道:“不知道老人家是?”
老者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我是这个村的村长。”他正说着话,眼神瞥到缩在后面的韫玉身上,见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浑浊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只是注意到他们人数,老者目光淡了下去。
“是村长啊。”龙其宵笑了声,问道:“村长,听说你们村上有个道观,我们想去拜拜,不知道能不能去?”
老者警惕起来,“你们去道观做什么?”
龙其宵叹口气,“还能干什么,最近太倒霉,听附近人说这里也有道观,就想着上山看风景的时候顺便拜拜,希望保佑我们顺顺利利的。”
老者噢了声,“这样啊,不过我们这里道观一般只允许我们村的去祭拜,对于外来的客人,道观的观主性子很随意,不求香客,只看缘分,你们有缘去山里自会相见 。”
这可真够敷衍人的,第一次见到不求香客的道观。
龙其宵心里冷笑,面上不显,跟村长道谢后就离开了。
离开这条河流,几人在村子里转悠着。
宋子洺道:“那个村长古古怪怪的,一看就有问题,东扶道人肯定就待在那道观里面,只要除掉东扶道人,剩余的村民不足为惧。”
龙文茵点点头,“我们主要对付的就是东扶道人,活人祭祀应该就是她弄出来的,堂哥查出来的那条线,东扶道人好像就是那时候消失,然后这个村子慢慢富裕起来。”
“那我们什么时候上山找人?”龙其琛问道。
“明天上午吧。”龙其宵慢吞吞走着,看着挺悠闲的,“现在上山天都黑了也不方便,毕竟是那老妖婆的地盘,白天稳妥些,我们就在村子里转转,一会儿去镇上吃饭休息,明天早上我们去爬山。”他说着看了韫玉一眼,“弟妹没问题吧?”
韫玉怀着孕,他还挺担心的。
一路上韫玉都没开口说话,现在才轻声道:“没事的。”
龙其琛跟龙文茵欲言又止的,他们两人现在都还有点恍惚,韫玉也算他们朋友,之前帝都交流会他们加了群,偶尔群里聊的飞起,现在好朋友却成了表嫂。
几人在村里转悠起来,村子有个很大的祠堂。
周围古树成荫,鬼气森森。
这个村子死过太多人,还都是各种横死,就算建的再好也压制不住阴森森的气息。
这个属于蛟坡村的宗族祠堂,红墙绿瓦,两进的宅子,门庭是歇山顶建筑,房檐下是精致的大块灰砖,上面雕刻着博古纹样。
整个祠堂显得大气磅礴,气势森严。
这样的地方其实很容易成为名胜古迹,会有很多人来参观,只是这里的村民把此处列为私人地方,不会允许外人来参观的。
祠堂大门紧锁,平日只有宗族大事和各种祭祀节日才会开启。
他们不过祠堂外逛了几分钟就有人闻讯过来赶人。
龙其宵他们并不在意,被赶就离开。
约莫五点左右,几人离开村子去往附近镇上。
镇上人还挺多的,几人找了位置吃饭,没点水产品,点了几个素菜吃。
因为对蛟坡村那个村长说他们最近倒霉比较落魄,稳妥些几人没去住太好的酒店,随意找了家干净的宾馆。
经常有旅客来游玩,这里的宾馆还算干净。
他们一行六人,韫玉跟秦予绥一间房,剩余都是一人一间。
宋子洺看着韫玉,他是个话痨,而且很喜欢找韫玉说话,现在时间早他也睡不着,就很想跟韫玉说话,但也知道她家出事,她不开心,只能生生忍下。
等到秦予绥牵着韫玉回房,宋子洺轻轻叹了口气,被龙其宵敲了敲脑袋,“走,我们回房玩两把。”
现在才七点,他们也睡不了这么早,就买了副扑克牌。
四人跟着龙其宵进到他的房间里,一张大大的双人床。
四人都是很熟悉的,其中三人还是一家子,宋子洺跟龙家也很亲近,一个圈子里面的,大家也不拘束,脱了鞋坐在床上玩扑克牌,龙文茵呆呆的望着手中的牌,好久才说道:“哥哥,我们要不要跟大爷爷说表哥的事情?”
龙文茵是二房的,龙老将军是她的大爷爷。
龙其宵跟龙其琛才是龙老将军的亲孙子,但他们两不是一个爹的。
龙其宵的爹是龙其琛的大伯,他们两的爹跟秦予绥的妈妈是亲兄弟姐妹的关系,都是龙老将军的孩子。
龙其宵咬着一根烟,丢出一张牌,“说这个干什么,以前怎么样现在就没什么变化,韫玉是你们好朋友吧?你们不反对这门婚事吧?不参合就好,反正他们结婚的时候我们肯定是要去的,让老爷子自个捉摸去。”
“我没意见。”龙其琛也觉得顺其自然就好,一个表哥,一个好友,就是这两组合实在怪异了点。
“行,那我懂了。”龙文茵也不纠结这个了,打算让大爷爷自个苦恼去。
就是她总忍不住想起韫玉怀孕的肚子,岂不是表明当初交流大会儿的时候就已经怀上了?那时候看着像表哥的人其实就是表哥吧。
哎,表哥还真是一鸣惊人啊,以为他连老婆都找不到,现在孩子都有了。
“哈哈哈哈,王炸!”只有宋子洺很专心的玩着牌,丢出一对王炸,然后一股儿的把剩余的一串顺子全都丢了出去。
他差点高兴的叉腰仰天大笑。
三人无语的看着他。
对面房间住的就是韫玉。
她兴致不高,回到房间洗过热水澡,躺在秦予绥怀中跟他小声的说着话,“秦予绥,我想家了,想带着姐姐快点回家。”
秦予绥亲亲她的额头,“我们明天就能回家了。”
“嗯。”韫玉的声音有些低低的。
她只是提不起兴致,她无数次想着,这次出事的仅仅是姐姐在乎的人,她就会跟着难受。
她无法想象如果是在乎的家人出事,她会怎么办?
秦予绥紧紧的抱着她,小心护着她的腹部,“别担心,不会有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看得出来,她的情绪不太对劲。
“我知道,都会好起来的。”韫玉喃喃道。
这一晚,两人很早的睡下,第二天生物钟让两人准时醒来。
韫玉雷打不动的修炼,秦予绥平日也会锻炼,现在住在宾馆,他就没有动,只是守着韫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