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他亲眼看见林佳雾掉下去，他只觉得松懈，觉得自己终于摆脱了一切，摆脱了一个麻烦，也甩掉了一个威胁。

他只觉得松了一口气。

可就在刚才，看见林佳雾即将被车子撞到的时候，姜允惊讶自己的想法，他竟然会觉得后怕，会觉得……心口冒冷汗。

这样的情绪是他不应该的。

他也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太不理智了。

林佳雾，只是一个合作对象。

准确来说，是一个存在的威胁，是一个能随时爆炸的定时炸弹。

如果她死了，他会更加没有后顾之忧，他就应该让她去死，刚才车子撞过来的时候，他就应该像是2年前一样，抛弃她，再冷静的去和媒体宣布自己恢复单身。

但现在……

“刚才谢谢你。”

林佳雾不知道姜允的内心想了这么多事情，她只是觉得好笑，或许姜允也没有那么讨厌。

或许，姜允也不是那么的没良心。

如果他的良知能有这么多的话，林佳雾觉得，自己或许也不是不能继续维持自己的原定计划，可以不更换自己的合作对象。

“应该的，”姜允有些心情复杂，这个时候不太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林佳雾，以前的相处方式来对待她，好像不太对劲了，“换成任何人遇到这样的情况，我都会这么做。”

林佳雾挑眉：“真假。”

姜允被她一句话给唤醒了，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到底还是暴露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对，换成别人，任何人，我都觉得不关我的事情，我会袖手旁观，冷眼见证他们的命运。”

林佳雾笑着说：“这才像你。”

姜允以前很喜欢她的坦诚，但是这一刻，他忽然恨透了她的坦诚，她的表现看起来比他要理智多了，她甚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姜允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就算死在我眼前，我也觉得不应该随便插手，你说对吗？”

这话无端端的，像是暗示2年前的坠海事件。

刚才还挺欢脱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

林佳雾听到这段话，大概也明白姜允刚才在思考什么了。

很快，她笑着面对他。

“笑什么？”姜允皱眉，不太满意她的表现。

林佳雾笑容得体，像个活力无限的小太阳，这一招她从前经常对沈临用，那是因为她相信沈临，心底里下意识的就觉得沈临不会伤害她。

但眼前的人是姜允。

她在没有任何把握的情况下，张开手轻轻抱住了他，低声说：“我知道的，不管你做什么，我都能理解你。”

林佳雾搂着他的脖子，踮起脚亲了亲他的薄唇，不合时宜的吻，但她亲的很认真：“姜允，我什么都知道。”

姜允浑身上下都变得很僵硬。

对比她的真诚，他的那些想法和小心思都显得极其阴暗。

姜允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质疑。

他微微一顿，伸出手抱住了她的腰身，道：“包括我想让你去死吗？”

林佳雾笑着说：“好烦，干嘛老是这样。”

她推开了他，垂着眸朝着回酒店的方向走：“说的我好像真的十恶不赦一样，我只不过是想要过荣华富贵的日子而已啊，爱钱的女人能有什么坏心眼呢，我只喜欢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