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义银当初避开京都争锋,不与足利织田两家立即决裂,主动回归居城,韬光养晦,出家入道。
从此多闻山城又多了一座名为津多殿的家庙,为圣人礼佛所用。
津,润也。津多,滋润无数。
在义银踏上神道之后,津多殿便成了圣殿,天台宗所献的光明九德铠,就是在这座津多殿内供奉。
殿内,九色大铠以主位之后的红色仁字铠为首,分别供在左右。
此时,义银正坐在主位上,怀中抱着的,正是那个满月就失去了母亲的可怜孩子,织田奇妙丸。
此刻,奇妙丸在义银怀中用好奇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父亲,虽然两人刚才接触不久,但这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却让孩子非常安心舒适。
义银望着怀中女儿,在她五官眼眉间寻找织田信长的蛛丝马迹,却是越找越伤感。
他找得仔细,甚至没有注意到明智光秀已经走进津多殿,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和自己一起专注得看着孩子。
直到明智光秀忍不住问道。
“圣人在看什么?”
义银也不抬头,继续瞅着孩子,反问道。
“你说她像不像织田信长?”
“我觉得还是像圣人多些。”
“那你怎么舍得杀她?”
“那时候也没见着孩子,兴许当时见着了,就舍不得杀了。”
义银抬头看向明智光秀,只见她面色苍白,身形病态,一副我见犹怜的优雅知性模样,还在一脸认真的思考回答。
叹了一声,义银问道。
“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明智光秀虚弱得笑了笑。
“好些了,只是没办法再为圣人生孩子了。”
义银摇摇头,又问道。
“后悔吗?”
“不后悔,您是了解我的,我从不后悔。”
明智光秀笑呵呵说出这句话,让义银真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怜惜。
半晌,义银叹道。
“先是足利义辉,后是织田信长,你为什么总是不听话,总是让我为难。”
明智光秀说道。
“只要未来斯波天下不为难,我死而已,不用圣人替我为难。”
义银哼了一声。
“那尼子胜久呢?她又没妨碍到斯波天下,你为什么要害她?”
明智光秀无奈道。
“她的势力太大,又不肯和圣人您睡觉,不利于鸠占鹊巢之策的落实,我也很为难,只能除之而后快。”
义银叹道。
“鸠占鹊巢呀。。你这家伙真是。。不忘初心。。”
看着明智光秀那苍白虚弱的俏脸,义银心中五味杂陈。
十年之前,她提出了鸠占鹊巢之策,十年之后,她还在为此殚精竭虑。
有这样的女人,这样的属下,义银真不知道该为自己高兴,还是为自己难过。
看着明智光秀冷静又认真的表情,义银心里忽然冒出前世听过的一句话。
只有偏执狂才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