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政治平衡,很可能会被蒲生氏乡提出的以改兼救,两难自解所打破。
斯波地产那是地方财政增长的命根子,斯波中央如果拿走了,地方上还怎么继续嗨?
义银从一开始就不太依靠地方财政,自近畿斯波领建立起,对地方政务大多是甩手掌柜,交给尼子胜久,前田利家等代官自己解决。
而高田阳乃掌握的斯波商务这些年高速发展,北陆道商路,斯波粮票等新开辟财源,也一直稳稳支撑住了义银的钱粮所需。
所以,斯波家的财政收入完全不依靠地方,反而因为建立灯塔效应的三白饮食文化等新生活运动,不断补贴地方。
这就导致斯波家其实并未建立起真正有效的税制,财政基础严重依赖斯波商务。
而地方上吃喝拉撒非常随意,福利多多的好日子过久了,就很难接受财政缩水,收入下降。
这个矛盾之所以能被掩盖到今日,是因为之前高田阳乃实在太能赚钱了。
连和织田家大战的四百万石粮票都是高田阳乃的商务系统支出,地方斯波领只是动员人力劳役,完全没有感觉到财政压力。
和其他武家领地不同,斯波领富庶的灯塔效应,其实是长期处于无税务负担的状态。
说是田赋四公六民,但其实这四公也是地方收取,再用于地方。
和乱世其他地方打破头,恨不得刮地三尺找军费的情况相比,斯波领自然就活成了世人心中的世外桃源,流淌着蜜与奶的天选之地。
所有世间冷暖,说到底就是钱不够,钱到位什么矛盾都能缓和。
如今,斯波家的经济发动机,高田阳乃主导的商务系统出现了问题,原本被金钱润滑的各方面矛盾立即起了摩擦。
这就是骨牌效应,当第一块叫做股票的骨牌倒下,之后地产,粮票,土仓,高田阳乃等一系列人与事就一个接着一个出现问题。
义银最理智的一点,就是他从来不相信武家的道德,非常清楚钱对于自己统治的重要性。
做大事不能少了钱,财政是根本。
他最终决定放弃明智光秀杀死织田信长所产生的镇压织田,统一天下的战略窗口期,也要专心完善斯波家的粮票经济体系。
也许织田家会因为这一喘息机会,养盅产生新的强人霸主,但比起这一威胁,优先解决斯波家内部的经济问题更加重要。
如果不能在经济问题萌发的时候第一时间出手调整,那么未来的斯波政权将为此付出更大的代价。
而即便只是眼前,堺港金融危机就已经要把斯波家的矛盾激化到不好收拾的地步。
中央和地方都缺钱,都找钱,因此斯波地产这个聚宝盆便成了新矛盾的焦点。
此时,义银尚未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蒲生氏乡这个中枢大佬,她与前田利益这些地方大佬的政治矛盾激化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