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鹿峠什么的只是一个托词,不破关连接北近江和美浓国,出入更方便。
丹羽长秀的意思,是说织田家对南近江六角家的领地有兴趣。
织田家帮足利义昭上洛有什么好处?总不能拿个感谢状高高兴兴回家去吧?
丹羽长秀强调南近江,目的已经昭然若揭,织田家想要六角家的地盘,上洛就是假道伐虢之计。
细川藤孝仔细想来,这也是浅井长政掺合进来的原因。北近江浅井家与南近江六角家水火不容,迟早还得打起来。
织田家与浅井家帮足利义昭上洛,军势以大义为名,开入六角家领地,六角家同意还是不同意?
要知道,三好家上洛弑君这件事,六角家脱不了干系。她家牵制了足利义辉的大量军势,才让空虚的京都被三好三人众轻易拿下。
这次织田家上洛,不管走美浓国的不破关,还是伊势国的铃鹿关,都只有一条行军线路,那就是通过南近江之地上洛。
六角家不配合,就打她。配合就顺势一路强夺领地,废了她。反正,织田家要地,浅井家要六角家死,双方各取所需。
细川藤孝思来想去,这件事对足利义昭没有坏处,对和田惟政这些足利旧党也没有坏处。最重要的是,对细川三渊两家更没有坏处。
细川三渊两家的地盘在和泉国与北河内,都在西近幾。近江国这边打翻了天,干我们两家p事。
只要织田家与浅井家有足够的动力,出兵支持足利义昭上洛,大家就都有好处可以分。
细川藤孝想了又想,最后凝重点头道。
“六角家与三好家勾结,对先代亡故一事,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织田家若是有心上洛,不如走一趟南近江,问六角义治讨要一个解释,以慰先代在天之灵。”
和田惟政与丹羽长秀见她松口,面色都轻松下来。只有足利义昭不知道其中的奥妙,赞同道。
“确实该向六角家讨个说法。”
细川藤孝无奈看了她一眼,这位贫乏公方真是对武家政治中的龌蹉,一无所知。
足利义辉死都死了,谁会真的在乎一个死人?即便是死掉的将军,那也是过气网红不如鸡。
拉死人出来说事,只是给织田家攻打六角家,找一个合理的借口,让大家面子上过得去。
和田惟政与细川藤孝需要织田浅井两家的军势,但她们并不认为六角家会这么容易被干掉。
六角家在南近江混了几百年,足利幕府兴旺之时都没能把她家捏死,总不至于会被一个暴发户织田信长活活弄死吧?
她们可以等足利义昭上洛成功,继位足利将军,再回头慢慢收拾近江国内残局。
丹羽长秀不知对方心底已经存了过河拆桥的念头,她这时候满心欢喜。总算是帮织田信长赶上了这班上洛的快车,主君一定很高兴。
她说道。
“足利殿下与各位大人能够体恤,织田家感激不尽。我这就赶回去,告知主君这个好消息。
恳请足利殿下派遣使臣随我一同前往,使得织田家举义兵护君上洛之事,不失名分道义。”
足利义昭欣喜道。
“这是自然,和田姬,你辛苦一下,陪丹羽长秀走一遭吧。”
和田惟政鞠躬说道。
“请殿下放心,我必不负使命。
织田家之外,我恳请殿下允许我代表您,出使浅井家。以大义说服浅井长政殿下,一齐护您上洛。”
和田惟政看得通透。
织田家如果走南近江上洛,六角家要倒大霉,浅井长政必定愿意掺合一脚。对死敌落井下石的机会可不多,不容错过。
和田惟政这是要趁热打铁,用织田家去撬动浅井家的态度,为足利义昭上洛铺平道路。
足利义昭欣然道。
“和田姬你尽管放手去做,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丹羽长秀笑着说起一事。
“足利殿下,虽然织田家对上洛之事充满信心,但也不愿意引起近幾强藩的误会,引来敌意。
能否请您出面打个招呼,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足利义昭迷茫点着头,她是没听懂对方隐晦的意思。
一旁的细川藤孝却是听明白了,反问道。
“丹羽大人指的是,斯波家?”
丹羽长秀鞠躬道。
“正是。”
斯波家在近幾的领地主要是北大和与伊贺国两块,还有近江国中部的一万石藤堂领。
足利旧党,细川三渊两家,织田家,这三方为了不让斯波义银占便宜,私下串联上洛。
斯波义银不在近幾,无法阻止她们行动。但对于这件事,近幾斯波领会不会有看法?
伊贺国就在南近江的南部,若是上洛大军正在前方与六角三好两家对决,身后挨了近幾斯波领一记黑砖,那死得可就太冤了。
足利义昭听到斯波家,总算是明白过来,她皱眉迟疑道。
“斯波家不会这么做吧?与三好六角这些弑君逆党勾结,谦信公会名誉扫地的。”
丹羽长秀无奈看了眼,这位单纯的足利双生女。
近幾斯波领真要出兵在背后捅刀子,何须与三好六角两家联盟,可以找其他借口,堵众姬之口。
就算事后遮掩不过去,大不了丢几个背锅侠出来。斯波义银不在近幾,近幾斯波领有些人擅作主张,玷污主君名誉,切腹谢罪嘛。
没什么是切腹谢罪推不掉的锅,如果切一个不够,那么就再多切几个。
细川藤孝见足利义昭不理解,叹道。
“谦信公当然不会这么做,但总有宵小之辈自以为是,辜负君恩。
这件事交给我来做吧,我会去伊贺国见一见明智光秀大人,寻求她的谅解。”
细川藤孝非常不想和明智光秀打交道,这个当年的好友,已经成了她眼中最恶心的情敌。
乘人之危,用自身价值胁迫斯波义银,行肉身布施之恶。为了那点裤裆里的快意,明智光秀的卑劣做法让细川藤孝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