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奇来不及让人通传,便匆忙地走进来说道:“出事了,南边出事了。”
南边,出事?这两个敏感的词,使得朱炫激灵起来,问道:“怎么了?”
“顺德出事了。”
“当地的河堤崩塌,江水上涨而倒灌进城,浸泡了城池,以及所有村子、庄稼等,受灾很严重,不少百姓的粮食都被泡没了。”
“当地的官员,只能让人来求救。”
徐奇急切地说道。
还真的出事了。
顺德就在番禺西南边。
似乎让季文靖说对了,朱炫心里大震,和岑花对望了一眼。
岑花同样大惊。
那个神棍好像有点本事,阴阳术数,占卜算卦等东西,真的有那么神奇吗?
“马上安排人开仓赈灾。”朱炫急切道:“先放粮安抚百姓,再修河堤……不对!我记得顺德的河堤,修筑的进度不比番禺附近的差,怎么可能还会缺堤?”
番禺城内外的河堤,固若金汤,顺德那边的不可能缺堤。
徐奇说道:“当地官员在书信上说,缺堤的是没有修建好的河堤。”
朱炫暂时不管河堤,救灾为重,又道:“徐大人先安排救灾,具体情况如何,我另外再查。”
徐奇得到朱炫的命令,很快便离开了。
“严冠,派锦衣卫去顺德查。”
朱炫不相信,顺德那边的河堤会崩塌缺堤,根据他们送来的进度来分析,真的不该如此。
直觉告诉他,顺德的事情没有如此简单。
“属下这就去安排。”严冠说道。
等到他也出门了,岑花不可思议道:“殿下,我们怎么处置那个神棍?”
那个神棍,好像有点真本事。
“去找他!”
朱炫说着,直接往偏院走去。
看到他进来的瞬间,季文靖就猜到了什么,问道:“请问殿下,是否出事了?是否被我算对了?”
朱炫的情绪稳了稳,看向对方,沉默一会道:“确实被你算对了,你是如何算出来的?”
对方的算卦能力,超出了朱炫的认知范围。
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是否真的存在?
再来看季文靖的时候,朱炫的眼神变了,从最开始的怀疑,变成现在的半信半疑。
“哈哈……”季文靖注意到朱炫的变化,起来说道:“其实我故弄玄虚骗了殿下,哪有如此精准的卜卦?我之所以敢断定会出事,是因为我很了解顺德的情况。”
“你是说,不是算出来的?”
“如果不是卜算,你又如何确定顺德会出事?”
朱炫追问道。
这个神棍,原来还是神棍。
只是装神弄鬼忽悠人。
朱炫盯着对方,想要一个答案。
“很简单,殿下应该把我查过了一遍,我来番禺之前,曾在顺德待过,很清楚顺德当地的官员什么德行。”
“怎么说呢?”
“当地官员完全没有好东西,只要给他们条件,什么都敢贪。”
“就算是陛下的钱和粮,他们也是说贪就贪。”
“殿下筑建河堤拨下去的钱,可能还不够他们贪。”
季文靖慢悠悠地说出真相,又道:“我还认识了两个从顺德来番禺的乞丐,从殿下去年开始筑河堤的时候,当地知县就拖欠工钱,贪污粮食,殿下给他们的钢筋水泥,转手就被贪没了。他们拿回去修筑自己的祠堂、府邸,或者暗中卖给其他商人,再用普通黄泥掺和水泥,应付河堤的工程,在涨水的时候,河堤能不缺堤?”
他正是根据这些信息,判断台风过境,一定会出事。
朱炫很难以置信,在自己眼皮底下,还有人敢贪自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