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一方大佬
“轰——！！”
显眼的红色警示圈投射在地面上，伴随着一阵嗡鸣，骤然增大的重力将土壤狠狠压下，印出数个圆形深坑。
随之而来的是夜游鬼们的哭嚎。
“我的腿，我的腿！！”
“啊啊啊，放过我吧！”
“——你别过来啊！”
仅仅只是一轮重力场覆盖，驻守在这座营地里的夜游鬼就死伤惨重，反抗意志更是土崩瓦解。
残存下来的夜游鬼们，全都面带恐惧地看向垃圾场门口，那个背负着深黑色机甲型义体的身影。
四肢都是硕大的机械臂，引力发生器在背后嗡鸣，义体金刚的威慑力无可置疑。
她看了看这边的状况，若有所思地说：“看来，还是要多配几只夜魔来作为抑制器才行。”
但起码他们的判断没错，出现在他们面前，驾驭着义体金刚的这个人，确实正是一只夜魔。
义体金刚夜魔瞬间如遭重击，身躯猛地一颤，口中发出痛苦的嘶吼！
它双臂和背后的红色环形指示灯忽明忽暗，胸口用力起伏，想要挣扎却又无法控制和抵抗。
不过这么一来，这些夜魔们也都明显消耗不轻，一个个地气喘吁吁，暂时是没有力气干别的了。
“——！！”
看着那只仍旧挣扎不已的义体金刚夜魔，艾吉双眼微眯，眼中蓝光却越发耀眼，最后猛地化作光华一闪！
义体金刚夜魔本来还在徒劳地挣扎，下一刻却停下了所有反抗的动作，跟其他夜魔们一同看向艾吉，眼中也恢复了理智和恭敬。
义体金刚夜魔有些不安地四下看了看，然后抬起双臂，就想要抢先出手。
客观来看，这也是事实。不过他们自然不知道，“生路”的代价有多大。
柚子也点头：“它们，意志，体力，不够。需要更多。”
但对夜游鬼们来说，对方到底是人还是怪物都不重要，他们只想活命，因此纷纷求饶。
在那边，它们的女王艾吉，正稳步走来，柚子跟在她身后，仿佛是最坚实的盾牌。
它们均匀地分散，留出安全距离的同时，以包围之势，将义体金刚夜魔围在中间。
周围的夜魔们同时感应到了什么，纷纷转头，向垃圾场外看去。
剩余的降兵：“…！？”
就在这个时候，义体金刚夜魔的动作却猛地顿住，眼中蓝光瞬间黯淡下去，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就算张开嘴，都只能发出无声的嘶吼。
但紧接着，这座被夜游鬼们用作据点的垃圾场四周，各自站起了数道身影。统一的服装，相似的义体改造风格，显然那些都是夜魔的一员。
夜魔们纷纷低头致意，然后快速动作起来。柚子更是直接上前提起义体金刚，扔进了车厢里。
它看着向自己祈求活命的夜游鬼幸存者们，轻轻抬起了左臂，打算指向出口外停放着的运输车。
到目前为止，义体金刚的运转都没问题，这只夜魔也控制得很到位。
而它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也是为了进行实战数据的收集。
她又转向周围的夜魔们：“收拾一下现场，我们回去。”
“快、快跑啊！”
它没有试图再去动义体金刚的躯体，就那样向艾吉低下了头。
站在它面前的两个夜游鬼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义体金刚粗壮的机械臂就已经猛地横挥而过，把两人直接拍飞！
但问题不大，更多的夜魔已经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打算把义体金刚夜魔带回去。可就在它们靠近，打算将其抬起的时候，义体金刚夜魔忽然再度睁开眼睛，双臂的指示灯瞬间亮起！
“吼——！！”
“吼嗷嗷——！！！”
周围的夜魔们再纷纷抬手、挥下，义体金刚夜魔最后发出哀嚎，“咚”地一声，不由自主地一头砸在了地上，停下了所有动作。
按照惯例，这些想投降的，就会经过夜魔们的筛选，最后留下合格的少数人，然后送回巢穴转化为感知夜魔。
“吼——”
这两个倒霉蛋砸进了一旁的垃圾堆里，当场就不动了。
又是数个深坑印刻在了大地上。这一波追击，夜游鬼们直接死伤殆尽。
而其上的着装者，原本的身体只剩下躯干，而且上面还满是缝补痕迹，不同位置的皮肤颜色也各不相同，看着就像是…弗兰肯斯坦的怪物一般。
艾吉也没有责怪它的意思，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这次本就是测试，有些意外也很正常。”
义体金刚夜魔犹不满意，双拳重重地砸在地上，四下张望寻找着猎物。
它是乔安妮等人在经过反复测试后，找到的夜魔当中，跟义体金刚相性最好的一個，因此被选为了承载者。
这个单枪匹马上门砸场子的家伙，其本体的外表特征明显，一看就是“夜魔”的成员。按照过往的经验，碰上夜魔又打不过，那及时求饶的话，说不定还能有一条生路。
可惜已经晚了，义体金刚夜魔口中发出混沌的嘶吼，抬起右臂，其上光圈指示灯亮起，重力场再度压下！
“轰——！！”
周围的夜魔们也是一惊，想要逃走，但大多数已经来不及躲远了，眼看就要损失惨重。
但它还是慢了一步，周围的数只义体夜魔纷纷抬起双手，眼中的环形蓝光骤然大亮！
“吼——！！”
“…女王。”
但就在此时，这只承载了义体金刚的夜魔动作忽然一顿，然后身躯开始微微颤抖，两只义眼更是疯狂跳动起来！
没过多久，夜魔们的车队就拉着义体金刚，回到了石脊山。
它们通过小镇外挖出来的一个类似下水道口的隐秘通道，把义体金刚夜魔运到了巢穴当中。
在这里，李游正在和乔安妮、查尔斯等“研究人员”交流。
先前的义体金刚夜魔，自然就是他们的成果了。
得到义体金刚和亚当·重锤的龙骑士型全身义体，又有了乔安妮的加入之后，李游就把任务给他们布置了下去，而经过一段时间的研究，还真让他们捣鼓出了点东西。
义体金刚的安装问题不大，毕竟李游之前也把它的那辆专用运输车一起带回来了，只需要解决几个小问题就能让它跟夜魔的身体适配。
问题的关键还是在于，义体金刚对同理心、对人性的消耗和负担确实太重了，夜魔也抵挡不住。
然而比起人类，夜魔们在这点上却具备一个独有的优势，那就是它们都具备心灵感应的能力。
哪怕是普通夜魔，同类之间也能进行模糊的心灵感应，到了感知夜魔后，就能通过这个方式准确地传递信息。
而在艾吉的精神连接下，夜魔们更是能进行完全的精神层面交流与沟通。
乔安妮自己也成了感知夜魔、义体夜魔，而她就注意到了这一点，并认为可以利用。
毕竟赛博精神病的本质，还是因为义体对身体神经系统的侵蚀过度，导致植入者出现生理性病变，然后结合他们原本就有的潜在症状，将赛博精神病诱发出来。
换句话说，义体终究只是诱因和导火索，本质还是植入者的精神不稳定。当然，太过于强力的义体因为侵蚀性太强，也会强行诱发赛博精神病的症状，就比如义体金刚。
但无论如何，赛博精神病也是一种精神病，不是什么特别虚无缥缈的东西，那既然如此，天生具备心灵感应能力的夜魔，为什么不能通过精神层面的相互沟通，来缓解、抑制，乃至消除其症状呢？
乔安妮提出这个设想后，立刻就开始着手测试，并且得到了她想要的结果。
感知夜魔间的精神沟通，真的能够压制赛博精神病的发作！
当然，如果一只义体夜魔有了赛博精神病，那起码需要两个同伴协助，才能控制症状，但这个尝试有效，已经是一个重大发现了。
所以乔安妮立刻向李游和艾吉进行了汇报，并在得到许可后，制定了测试义体金刚的计划…也就是今天了。
虽然最后还是出了点问题。
艾吉和柚子已经回到这边，并把这次测试的前后经过告诉了众人，也拿出了用其他义体夜魔的义眼记录下来的录像与相关数据。
乔安妮等人对着数据一顿研究之后，最后得出结论：原本预计的六只感知夜魔组成的辅助队伍确实不够，为了安全起见，最好要翻倍。
乔安妮作为代表，向李游和艾吉报告总结说：“义体金刚对于着装者的精神负担实在太大了，就算我们都成为了夜魔，在这方面也实在没有太突出的耐性。”
“而且说来惭愧，我们已经研究了这义体金刚一个多月了，但还是摸不准要怎样才能精准地控制住它…才会测试失败，非常抱歉。”
李游倒是不介意：“毕竟是荒坂做项目的时候都没搞定的问题，指望你们立刻解决也不现实。”
“感谢您的宽宏。”乔安妮低头道，“主人是你们，真是太好了。”
李游笑笑没说话，而乔安妮身旁的查尔斯等人则是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作何态度。
乔安妮虽然被转化为了夜魔，但就跟其他感知夜魔个体一样，艾吉并不喜欢像圣母那样，从身体到内心都将它们牢牢掌控起来，不如说她很讨厌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