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王长岸全程没有情绪,倒是老王头眯着他浑浊的老眼,一直盯着后到公堂上的表叔侄俩。
惊堂木一拍声起。
全声霎时静声。
“堂下何人?”
“草民被告季羡人,听传上堂。”季羡人掀袍跪下拜道。
“学生王长岸,参见镇府大人。”他现在是秀才身,有过堂无需拜礼的特权。长身玉立于堂上,只行了个简单揖礼。
他说话时,语气平静,镇定自若,加之长得不错,举手投足间,竟有几丝风流潇洒之气散发而出。
老王头与周悦,都呆呆看过来,被他这股面对大老爷的做派慑住了。
连季羡人都要跪,他居然可以站着直面高堂上的官家。
难怪季家花这么多银,这么大力气,也想着要他过粥,此子以后必定会有出息的啊。
老王头眼睑垂下,眼珠连转两圈,打定主意,这几日,孙儿的心已经偏了,留不住的。
现下就是要咬死了,多要点好处。
儿子既然在这个能耐,能生出一个长岸,有了银,自然能再生一个。
他还在暗地里拔如意算盘,又听镇府
大人问:“季羡人,王家人告你,唆摆表侄给亲娘下毒,此事可属实?”
“回大人,这是莫须有的指控,草民冤枉!”
“方才王周氏已经指证了,说就是他儿子下的毒。”
“大人,他们可有什么证据?”
老王头:“证据当然有,他出走的那日,和他娘单独在灶房呆过,且后来在屋里找到了未用尽的毒粉。”
王长岸:“就凭你一张嘴?火房是什么紧要地,谁不能进,那日你们不是也进了?再有那什么药粉,真是我投的,就带走了,你觉得我没脑子到那个程度,等着让你们捡?”
围观的人窃窃私语。
“说的是啊,谁这么傻,还专门给人留个把柄?”
“王家这桩官司,怎么漏洞百出的,别不是报个假案来消遣我们。”
“他们敢!?胡乱攀扯,报假案,也是要定罪的……”
周悦将这些议论尽数听了,不安更甚,下意识往老王头那边看。
季羡人:“长岸这孩子跟他娘最亲,周围邻居都知道,这事一问便知。换个人还有些可能,他害他娘,简直是无稽之谈。”
后面的人又开始接着议论。
“这话倒是有几分可信,看刚才他上堂时,要是我这样丢脸,都不敢说我儿子能像他这样,心平气和给我遮丑。”
“她儿子还是个秀才。自来谁听过有读书人肯干这个的!”
“闻所未闻……”
镇府大人:“肃静。”
公堂再度静默。
“原告证据不能证明
下毒人就是王长岸,可有其它证据,如果没有,本官就要判他无罪了。”
老王头急道:“怎么没有,他们有目的,那就是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