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悦在屋里帮王富贵换药,婆婆说是被关起来,也不过就是被公爹下了勒令,不准出来生事。
现在倒成了她一人干活,三人享福。
王富贵哎哟叫疼:“轻点,想要老子命啊!”
“我轻点,轻点,这药也不知道能不能镇痛。”周悦满心满眼都是心疼,说话时还不忘往创口上轻轻吹气,试图帮他减些痛感。
回来后,王富贵很是克制了两日,将素日对她喝来喝去的嘴脸收敛了些。
周悦上头得很,认为总算盼到了她要的安生日子。
只是身子不爽,又一昧操劳着,老王家一个二个像忘了般,绝口不提给她买药的事。
白取了个方回来。
那可是有名望的大夫开的方呢,要十几两银的。
——虽说他们没付银。
周悦如今也有些庆幸听了自己男人的,没付这个银,也没人找上来。这一省就是十几两银,去哪找啊,就是卖了她,也不见得能得这个数目的银子。
她对王富贵认同又多了一层,觉得他真是有远见,会省钱。
但药还是想吃的,兴起吃了,这身子用不了几日就爽利起来了呢。毕竟那大夫施的针,效果立竿见影。
她换好了药,忍不住轻声道:“富贵,我总感觉没好全,身子重得很。咱们拿回来那方子不是一直放着吗,你能不能跟爹说说,给我拿几日药,
我喝上几日说不定就好全了。”
王富贵皱眉:“你说得轻松,那方子我爹看了。全是平时不咋用的好药材,一副顶我好几副的。我看你现在不是精神得很?用不着,就是躺多了,你呀受不住好日子,干几日活就好利索了。”
周悦窒住,“大夫说过,这药是清毒的,将养是后面的事。”忍不住红了眼,“还说好好待我,毒不清,我半条命吊在阎王手里,怎么安心?”
王富贵丢了面子又丢了里子,如今正在气头上,虽然老爹耳提面命,到底没那耐心。
又觉着,哄有日就尽够了,当下翻脸。
瞪眼道:“有没有脑子,什么毒未清,那都是他们诓你的。你看看你现在,能打死一头牛。只有你这猪脑子,才信那鬼话。”
周悦让他一通说教 ,噎得说不出话来,但心里已经知道配药这事无望了。
没说什么,收拾了东西出房。
迎面撞上公爹:“上好药了?”
她点点头。
“不是我说,你做婆娘的,也劝着点,别整日让他出去惹事。他闯下这许多祸事,到时连累的也是你儿子。”
周悦说不清心里什么情绪,却也没有分辨,麻木道:“儿媳知道了。”
老王头对她的反应很满意,提醒道:“院里脏得很,做完灶上的活,收拾下。柴火存的也快用完了,抽个空档去补上一些。”
周悦垂着头应了声:“嗯 。”
“他伤了心里有气,说什么难听的
话,你也别跟他计较,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都要互相多担待。”
周悦安静听着,逆来顺受的样子。
老王头见她不语,浊而精明的小眼眯了眯。
“我知道你是个好的,当初好几个孩一起相看,我独独就看好你,你这样的才是过日子的人,她们比不得。”
周悦猛地抬头,这还是她在这个家第一次得到认可,还是由公爹亲口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