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没什么能耐,却也指望儿子哪日挣了功名,官号加身,那他就是大老爷的爹,光用想的,心情就能瞬时好起来。
人也恭顺起来,“爹说得对,儿子以后会注意的。”
老王头略带点欣慰地点点头,至少这儿子还是识好歹的。
又转向老婆子,“你往后少磋磨你儿媳妇,不然,小心她儿子有了造化,回来找你清账!”
“他不也是我的孙,忤逆一个我看看。再说功名哪有这么好考的,这都读了快十年,才中了个秀才,我看他天分也就那样。早前人顾家那个老二,听说才启蒙没多久,已然中了童生了。”
这就是明着不看好自家,老王头气不打一处来,真是妇人见识。
斥道:“你懂个屁!什么叫才中了个秀才,王氏一族根系这么大,数十年来,就出得他这么一个读书人,不然你当人家是银子多到傻了的,往你孙身上砸。”
若不是看这老婆子年纪大了,他真想将她休了省心。
“远的不说,就咱县上,这几年下来,能中秀才的,一只手数都有余。秀才这么容易中吗?他才十九。”
老婆子不懂这些,仍要辩:“要么就是他没好好读书,钱财迷眼,那边好吃好喝,使奴唤仆,是享受的,哪读得了书?上次他及冠的时候那人家来消息,不是说还安排了通房给他。”
当时一家子也是都暗暗心惊,到底那家亲戚家底有多厚?
通房可不是一
般人家能安排得上的。
当时老王头解释道这是大户人家不成文的规矩,只教成了年的男子通人事,不影响以后娶妻。
他老子王富贵很是眼红了一番,别的不多了解,却知道大户人家的通房没有貌丑的,都是选的美婢。
到底还是读书好有用,十几岁就享受了他这个老子,三十几岁都没享受过的东西。
老王头教训老妻,“以后这样的话少说,尤其在外人跟前。四五十岁还没中举的人多的是,孙儿年岁小,机会大。就算这辈子止步在秀才,也够他荣耀半世的,没有他,咱家能免掉那些税收?”
这倒是事实,秀才有免一部分税收的优待,老王家能攒上这些家底,这里中有好孙儿的一份力。
老王头说完这些,又瞪了老妻一眼,这一眼带着警告,老婆子便住了嘴。
见自家爹出了去,王富贵犹在啧啧声感叹他儿子好命,连女人都用得比老子好。
他老娘惯来溺爱他,这时也无所谓道:“你不想要周悦,休了再讨一个便是,反正你这婆娘,我也看不顺眼。”
王富贵大惊:“娘你老懵懂了,这话快收回去,爹刚才才点的我,我哪能随意休妻?会影响你孙的。”
老婆子:“那就讨房妾。”
“娘你真是好大的口气,今日之前咱还有点家底,如今这样,谁家好女肯放过来做妾。再说了,别看周悦唯唯喏喏的,要真是弄个妾进门,她能跟我拼命。”
“她能翻了天了?”
“总之不能,算了,我也就说说,凑合睡吧,吹了灯什么女人不一样。”
老婆子却没有轻易打消这个念头,她浊眼一转,却计上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