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头,二太爷正踱着步朝院中走来。
为着那股苦气,他嚼完了渍果子,又淋了好半会雪,才算把那点苦过了。心头正不顺呢,里面吵吵嚷嚷的没个完。
到末,居然欺负起他看上的人来了。
还敢动手!!
那头四婶觉得自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刚才她情急也没注意锅下居然还有火,整个铁锅都是烫的,就是这么碰了下,手心的一块像被烫熟了一样,表层的颜色都变了,然而掌心肉深处是刺骨的疼。
雪上加霜的是,明德那一下子,可没有手软,腕骨处突出一块,那个痛跟她当年生产时有得一拼,动一下就冷汗浸背。
天杀是顾明德,腕骨真给敲断了!
这时二太爷已经走到跟前,斥道四婶:“一天不惹事你心痒是不是,这是你能胡闹的场合?乡亲们都在等药汤治病,你拼命起乱子,要耽误多少时间?”
四婶对他这番责问充耳不闻,反而大声叫苦,要他主持公道。
“二爷。你看看,”四婶小心地摊开鸡爪子一样枯手,掌心和腕骨形成一个不适的画面,看方频频皱眉。
“把的我手伤成怎么样了?”
然而此时二太爷的心是偏的,“你不惹事,便没有祸事。怪得了谁。”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伤成这样还有错了?”
“你伤成这样就没错啦!”王雁丝讽道:“咋了,你伤你有理呗,也就这药汤没掀成,要是掀了,你让排你后面这些乡
亲等死是不是。?”
她故意把话说得很重,果然后面的人不干了,纷纷出来作证,“四婶,有一说一,我们可是都看着的,你是使坏不成,自己找的死。”
王雁丝似笑非笑看着她:“听到没,你是自己找——的——死!”
二太爷脸色缓了点,看了眼王雁丝,觉得这人连跟人辨嘴的时候,都特别有意思。须臾,视线重新回到四婶身上,神色再度染上嫌恶之色。
“看在你受了伤的份上,我暂且不追究你,自己回屋去,这里没你站的地了。”
四婶怒道:“不可能,把我伤成这样,还想不掏银子?没有这样便宜的事!”
“你待如何?”
“十两银子。”
队伍里抽气声一片,都惊讶的望着她。
王雁丝,“好大的口气,这是讹上我了?”
“我手腕骨也断了,手心也伤了,这个手以后都干不了活,十两银子多吗?”
“不是多不多的问题。”王雁丝好整以暇,“估且不论这银子该不该我赔,我看你那手心是不是少了块肉?”
四婶马上道,“没错,掌心肉都少了一块,加五两。”
“天哪,她咋不去抢。”乡亲时有人小声嘀咕:“这比做土匪头子来钱还快。”
“真是,她怎么敢开这个口?”
“上次见人这么猖狂的时候,还是上次。”
王雁丝道:“给你三分颜色,就上大红,真要掉了块肉进锅里,我药汤五文一碗,你猜这么大一锅能装几碗?”
二太爷绷着冷脸,讹他的人,跟讹他有什么区别?
“顾家若不拿这个银子,你当如何?”
他问出这个话,不止四婶愕然,连王雁丝都呆在原地,没摸着关窍,心道,这糟老头是转性了?
“那我就告到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