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城内的世家基本上都住在一块。
除了一些新晋的小世家外,这么多年下来,大多都有联姻,各个沾亲带故。
住在一起不仅能互相帮助,也好背后捅刀不是?
此刻,最前头的宅子围墙上人头攒动,许多杂役正架着梯子站在墙头,不断四处张望周围的情况。
生怕有些不长眼的贱民一时上头,朝着此处冲撞过来。到时倒霉的可就是他们了!
令他们稍稍放松的是,那些贱民虽在暴动,却还记得尊卑!不敢朝着此地冲击。
可还没庆幸多久,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便传入他们的耳朵!
杂役们有些懵逼的朝街口望去,只见远处有一道黑色洪流,正向他们走来。
肃杀之气,即便隔了老远,依旧令他们寒芒直竖!
“坏了,是冲咱们来的!”一名杂役手忙脚乱的跌落爬梯,不顾身上的疼痛,朝着主屋跑去。
此刻,主屋的大堂内排排坐了十数人,个个都面色凝重。
今日会发生之事,他们虽已有了心理准备,可真要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大哥,这样真不会有事吗?”主位旁的一个身穿素色白袍的老者,看着面前同样白发苍苍的老人,面容满是担忧。
“咱们已经沉寂太久了,后代又不争气。若是我等死去,偌大的家业将会沦为他人的嫁衣!”
主位上的老者,也就是田家家主表情刚毅,眼神中带着决绝!
闻言,众人都把头低下,特别是他口中不争气的后代,羞愧不敢多言。
几个三四十岁的大老爷们,局促的像个小孩。
先前问话的老者,也佝偻下身子,默认了他的话语。
“不要紧张,这或许是我们田家的一次机遇!”主位上的老者表情放松下来,语气也变得柔和,“若是我们把握好时机,未必不能挤身顶流!”
闻言,众人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欢喜,要知道他们一直被其他家族所诟病!
都说只要田家老家主一死,剩下的那些酒囊饭袋,就如同土鸡瓦狗般瞬间让家族分崩离析!
如今有了一个可以证明自己的机会,肯定要把握住!
“可”一旁的素袍老者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其他人打断。
“二爷爷,你放心吧,绝对不会有事的!
这回并非我们一家,即便有事大家同气连枝,一个也别想逃!”
一个颇为年轻,大概三十来岁的中年人有些急切的劝到。
他是田家的第三代田丰,平日里就是他与其余家之人厮混在一起,哦不对,是打探消息!
这一次的行动,也是他大力在后推动,为的就是在所有人面前争上一口气!
平日里他可是一直被当做调侃的素材,每次要活跃气氛时,就提出自己的家中的情况贬低一番!
若是这回成功了,之前那些嘲笑自己的家伙,定要一个个报复回去!
一想到往日的场景,田丰的眼中满是怒意。
见此,素袍老者便不再多言,在场的人虽未明言支持,但从他们神情来看,大概率都是一样的想法。
虽然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他这个老东西又能做什么呢?
最终还是要看大哥的决策!
可当他看向自己的大哥时,发现大哥一身行将就木,带着腐朽的气息散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冲劲!
仿佛回到了年轻时那意气风发的模样!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再多说只会惹人厌烦!’
就在老者暗自在心中叹气之时,屋内的众人已经开始幻想,之后美好的生活。
就在这时,一声惊呼打断了他们的意淫。
一名杂役手脚并用的爬了进来,身上满是泥土与尘埃。
“成何体统,还不快起来!”田丰有些恼怒的看向那名杂役,都是因为自家没有一个完整规章。
连这些杂役都如此不修边幅,没有一点人样。
怪不得其他家族的人会瞧不起田家!
“三三少爷,对对不起!”杂役被呵斥的缩了脑袋,连忙从跌坐的姿态换成跪姿!
“到底是什么事?”田家家主威严的声音传来。
这时,杂役才想起是为了什么才冲撞进了大堂,连忙道“家家主,外外面!”
听着他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众人蹙起眉头。
‘外面?难不成是那些贱民昏了头,冲击自家宅子了?’
虽然心中已有了猜想,但众人丝毫不担心。
毕竟自家的防御还是心中有数的!
除非是正规军来袭,就凭那些无组织无纪律的贱民,死伤一些人就会四散而去!
“是那些贱民吗?直接动手不用手下留情!”田丰率先开口,引来了田家家主的目光。
他顿时缩起脑袋,想起自己好像逾越了!
不过,此刻田家家主也没跟他计较,转而冷声道“按他说的办!”
若是让那些贱民进来,那他田家可真就沦为忻城世家中的笑话了!
“不不是,是!”
听着他一句话三个大喘气,堂内的众人脸色都不好看。
“能说就说,不能说就把舌头割了!”
闻言,杂役抖了一个激灵,咳嗽两声勉强上气说话流畅起来。
“外面来了好多披甲的士兵,径直朝府邸来了!”
“???”听到他的话,众人第一时间是不相信的,毕竟披甲的士兵怎么可能?
可看他的表情不似作伪,田家家主有些犹豫。
若非贱民,难不成是其他几家为了整治陈宫,亮出的底牌???
随即,他蹙眉朝田丰问道“丰儿,你们从哪搞来的甲胄?”
田丰听到询问连连摆手“爷爷,那可是掉脑袋的活计,我怎敢接触!”
他话回到一半,回想起季博达还有伊藤诚二人的脸庞,“大概率是季家还有伊家的手笔!”
“季家?”田家家主有些不信,虽然这几年两家风头正胜,但是甲胄这种东西,可不是随便就能获得的!
“除非他们”田家家主眼眸微眯,有了不同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