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照,,谢娴和谢苗几人坐上牛车上路,东街早已不再是原来的样子,卖早食的,做汤饼的,空中腾腾热气,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行至街角,一阵激烈的争吵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只见一户朱漆通门前,一名衣着朴素神色憔悴的妇人被主人家推搡着,似是与人争辩。
“咦!那不是柳家娘子?”青黛看着那青衫妇人睁大眼睛 。
那妇人约莫三四十岁,身后护着一个小女孩,大概7-8岁的样子,地上还有个女婢的正在地上捡着什么?
“这裴家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其中一个乡老说道。
“可不是,这柳氏好歹也是裴家妇,这裴大郎才去,就把媳妇子赶出家门,裴家也真做的出来。”旁边一个大娘明显更有发言权。
见周围路人都看了过来,她义愤填膺道,“虽说这裴家大郎走了,但是小妾肚子里却是有个儿子。且听说这小妾还是婆母的侄女。现在后继有人,可不就不把大娘子放在眼里了吗?”
“可我听说,她们能这么欺负柳氏还是因为柳氏家族没人了,只剩下她一人,可不就有人急着吃绝户?”
众人:“哦,吃绝户啊!这也太不讲究。”
谢娴心中一紧,她本想着过几日自己腾出时间来拜访一番,怎么说这柳氏与谢家二房也是旧识,如何能看着柳氏被如此欺辱。
未想到在此偶遇,看样子这柳氏也是撑不下去了。
走近了才看清,地上扔了些破衣服等杂物,那穿着缎面夹袄的老妪嘴上嫌弃:“妇道人家,无子便是无德,还有什么脸面留在裴家!”
旁边一乡老看不下去:“家和万事兴,怎可因无子便如此对待儿媳?”
“呸!什么家和万事兴,这不下蛋的母鸡现在留着也没用了。且我大孙子已经有了,要这光吃不干的妇人做甚!”
“造孽呦!”众人没想到,裴老婆子竟然如此不要脸面。
“你家又不缺那口吃的!”刚才说话的大娘看不下去了。“何况你裴家,家财大多也是你这媳妇赚来,现在柳氏眼睛不行了便把人撵出去,不怕她去府衙告你!”
那裴老婆子神情慌乱了一瞬,便继续骂:“柳氏你赶紧走,我裴家已经做主休了你。”她见门口的人越聚越多,深怕还有人来替柳氏说话。
“娘子,我们不若去府衙上告吧!裴家无故休妻是为罪。”女婢环儿蹲在地上,手中攥紧了干瘪的包袱,擦了把眼泪。
“不妥,这柳氏现如今还是裴家儿媳,她若告裴家便是不孝,”街坊中一位老者好意提醒道。
这裴老婆子也正是因为这点,才能肆无忌惮,甚至敢把柳氏赶出家门。
这个时代,父母对儿女那可是予取予求。
谢娴皱眉,这律法规则真是一点都没给女子活路,连基本的人权都没有。
众人一时间被柳氏悲惨的境遇所摄,纷纷沉默不语。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青黛面色有些难看道。